"那李家人臉都綠了!"
王鐵柱憨厚地笑著。
"師傅,咱們現在回廠裡嗎?"
蘇建國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斜。
"不回了,今天辛苦你們,我請你們下館子。"
三個徒弟麵麵相覷,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年頭下館子可是奢侈事,普通工人一個月也難得吃上一次。
"師傅,這。太破費了吧?"
楊大雷不好意思說道。
"少廢話,趕緊騎。"
蘇建國一揮手。
三個徒弟開始猛蹬自行車。
很快,四人便趕回了四九城。
蘇建國直接帶著三個徒弟,去了城裡有名的“老北京飯莊”。
飯莊裡人聲鼎沸,跑堂的夥計肩上搭著白毛巾,在桌椅間靈活穿梭。
蘇建國要了個靠窗的座位,點了四菜一湯:紅燒肉、清蒸魚、炒肝尖、醋溜白菜和一大盆雞蛋湯。
"師傅,這也太豐盛了。"
趙紅旗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剛上桌的紅燒肉。
蘇建國笑了笑。
"吃吧,今天多虧你們撐場麵。"
他心裡清楚,前世這幾個徒弟對他多有照顧,尤其是王鐵柱和楊大雷,在他癱瘓後還常來看望。
這頓飯,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酒足飯飽後,蘇建國又讓跑堂地打包了一份紅燒肉和兩個白麵饅頭。
"給我媳婦帶點回去。"
三個徒弟聞言都有些驚訝。
在他們的印象裡,師傅向來是大男子主義,從不會想著給家裡帶吃的。
蘇建國付了錢,與徒弟們在岔路口分彆。
他拎著油紙包,腳步輕快地往家走。
另一邊。
李家莊的李家。
在蘇建國走後,就是一片愁雲慘霧。
李父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眉頭皺成了疙瘩。
李母坐在炕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咒罵著蘇建國。
"這個老不死的,竟敢上門來要錢!金花嫁到他蘇家,拿點錢回娘家怎麼了?天經地義!"
"你閉嘴吧!"
李父猛地將煙袋鍋往地上磕了磕。
"要不是你慣著閨女,能有今天這事?三千塊啊!咱們家攢了半輩子的錢,就這麼沒了!"
李母被吼得一哆嗦,隨即又挺直了腰杆。
"怕什麼?金花不是說了嗎,她公公最疼她家男人。咱們現在就進城找閨女,讓女婿去跟他爹說!把錢要回來!"
李父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行,叫上老大,咱們這就走。"
當即,李父去鄰居家借來了一輛牛車,拉著自家媳婦,還有大兒子,直奔城裡而去。
。
蘇建國剛邁進四合院的大門,就聽見小女兒蘇玉珍尖細的嗓音。
"我不洗!憑什麼讓我洗衣服?大姐不是在家嗎?"
"玉珍,爹說了。"
王秀蘭的聲音弱弱的,帶著幾分無奈。
"爹說,爹最近吃錯藥了吧?以前從不這樣!"
蘇玉珍的聲音裡滿是委屈和不滿。
蘇建國眉頭一皺,大步走進院子。
隻見蘇玉珍站在洗衣盆前,雙手叉腰,一臉不情願。
王秀蘭站在一旁,手裡拿著搓衣板,明顯已經打算上手洗衣服了。
"怎麼回事?"
蘇建國沉聲問道。
蘇玉珍一見他,立刻蔫了半截,但嘴上還是不服軟。
"爹,我明天還要上學,作業都沒寫完呢。"
"所以呢?"
蘇建國將油紙包遞給王秀蘭。
"給你的,趁熱吃。"
王秀蘭接過油紙包,聞到裡麵飄出的肉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是。"
"紅燒肉,特意給你帶的。"
蘇建國溫和地說,隨即轉向蘇玉珍,臉色一沉。
"我昨天怎麼說的?從今天開始,你要負責家裡的部分家務。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
蘇玉珍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可是。"
"沒有可是!"
蘇建國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