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辦工作最重名聲,要是鬨出這種醜聞...
"爸,您、您不能這樣..."
他聲音發顫。
"我工作會丟的..."
"知道就好。"
蘇建國磕了磕煙灰。
"現在,滾回你屋去。明天一早,收拾東西走人。"
蘇明德癱坐在地上,突然撲向鐵皮餅乾盒。
"那您把錢給我!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蘇建國眼疾手快,一腳踩住兒子的手。
"做夢!這錢是老子的棺材本,你一分都彆想碰!"
"啊!"
蘇明德痛呼一聲,抽回紅腫的手。
"您這是要逼死我啊!"
"逼你?"
蘇建國俯下身,煙味噴在兒子臉上。
"老子這是在教你做人。記住,明天開始,每月25號,我要看到錢。少一分..."
他壓低聲音。
"我就讓你連掃大街的工作都找不到。"
蘇明德渾身發抖,突然崩潰大哭。
"您怎麼能這麼狠心...我是您親兒子啊..."
"現在知道是親兒子了?"
蘇建國直起身,冷冷地說。
"偷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是你親爹?"
王秀蘭在一旁抹眼淚,卻不敢插話。
屋外,蘇明富和蘇玉珍的房間裡一片死寂。
顯然所有人都醒著,但沒人敢出聲。
蘇明德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
"好...好...我走..."
他踉蹌著往門口走去,卻在門檻處突然轉身。
"但你記住,總有一天..."
"怎麼?"
蘇建國挑眉。
"還想報複你老子?"
蘇明德的氣勢再次萎靡,最終隻是囁嚅道。
"沒...沒什麼..."
他拖著步子走出房門,身後傳來蘇建國最後的警告。
"記住,25號來交錢。晚一天,你就等著瞧。"
房門關上的瞬間,蘇明德聽見裡麵傳來母親壓抑的哭聲和父親嚴厲的嗬斥。
"哭什麼哭!這種白眼狼,早該收拾!"
月光下,蘇明德站在院子裡,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抬頭看向大姐和小妹的房間,窗戶後的人影立刻躲開了。
在這個家裡,父親的話就是聖旨,沒人能違抗。
。
第二天一早。
蘇建國早早地起床。
五十三歲的身體還是那麼充滿活力。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躍起。
"當家的,起這麼早?"
王秀蘭被蘇建國的動靜弄醒了。
揉著眼睛撐起身子,聲音裡還帶著睡意。
"睡不著了。"
蘇建國套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
"今天還得去老大那裡看看,爹娘在那邊,有點不放心。"
雖然知道自家老爺子手段高超,不過,深知老大尿性的蘇建國,還是有點不放心,擔心自家老爺子被騙。
他大步地走到院子裡,初夏的晨風帶著槐花的甜香拂過麵頰。
來到水龍頭旁,他接了一瓢水,嘩啦一聲澆在臉上,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打了個激靈。
"老蘇,起這麼早啊?"
隔壁張嬸正在院子裡喂雞,隔著矮牆打招呼。
"嗯,睡不著了。"
蘇建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張嬸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
"昨晚你家動靜可不小,我聽著像是明德那孩子..."
"沒什麼,看見個大老鼠,鬨騰了一陣。"
蘇建國打斷她,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張嬸撇撇嘴,顯然不信這套說辭,但也沒再追問。
蘇建國知道,用不了半天,整個胡同都會傳遍蘇家昨晚的爭吵,但具體內容,誰也彆想從他嘴裡套出來。
廚房裡,王秀蘭已經生起了火,鐵鍋裡的水開始冒泡。
蘇建國走進堂屋,目光掃過幾個孩子的房間。大女兒蘇玉芬和小女兒蘇玉珍住西廂房,老三蘇明富老二蘇明德則是在東廂房。
蘇建國的眼神在東廂房一側的窗戶停留片刻。
窗簾緊閉,但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在窗後徘徊。
他冷笑一聲,轉身走向飯桌。
"爹,早。"
蘇明富已經坐在桌前,麵前攤開一本英語書,見父親進來連忙起身。
"嗯。"
蘇建國點點頭,對這個勤奮的三兒子還算滿意。
"複習得怎麼樣?"
"還行,就是語法有點難..."
蘇明富推了推眼鏡,聲音越來越小。
"不懂就問。"
蘇建國倒了杯熱水。
“錢不是白花的。"
蘇明富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