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麵麵相覷,幾個老人手中的酒杯懸在半空,連筷子上的肉都忘了送進嘴裡。
老支書顫巍巍的站起來,花白的胡子抖動著、
"建國啊,這事可要三思。除名不是小事,明強那孩子再渾,也是你親骨肉啊!"
"就是就是。"
張鐵匠放下酒碗,黝黑的臉上滿是擔憂。
"孩子不懂事教訓一頓就得了,哪能動真格的除名?這要傳出去,明強以後還怎麼做人?"
蘇建國站在長凳上,目光堅定。
"各位叔伯兄弟。"
他環視眾人,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蘇建國這輩子,就當沒養過這個兒子。今天這事,就這麼定了。"
人群中的王桂香突然站了出來,她拽著蘇老爺子的袖子。
"爹,您勸勸大哥!明強再渾也是咱蘇家的種啊!"
蘇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臉色不是很好看。
"桂香。"
老爺子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
"你知道明強那畜生說什麼嗎?他說等他爹死了,要把我們老兩口分開埋,骨灰撒北海公園!"
"什麼?"
村民們一片嘩然。
李木匠的媳婦拍案而起。
"這還了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口?"
"不止如此。"
蘇建國繼續說道。
"他還威脅我,跟我要錢,說不給他錢,我死後,連祖墳都不讓我進。。"
老支書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真是,倒反天罡!!哪有兒子這麼威脅老子的!!"
蘇玉芬抱著兩個孩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大哥昨天晚上來要錢,把媽氣得暈過去,爹的血壓都高了..."
"夠了!"
蘇建國一聲暴喝,震得場院裡鴉雀無聲。
"村支書,請族譜!"
老支書看看蘇老爺子,老人緩緩點頭。
村支書長歎一聲,對身旁的年輕人揮揮手。
"去祠堂,請蘇氏族譜。"
人群中一陣騷動。
幾個與蘇明強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交換著眼色,有人小聲嘀咕。"真出名啊?那明強哥不成孤魂野鬼了?"
"活該!"
狗蛋狠狠咬了口手中的豬頭肉。
"這種不孝子,放古代要浸豬籠的!"
不多時,一本泛黃的線裝書被鄭重其事地捧來。
老支書顫抖著翻開厚重的族譜,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著蘇家十幾代人的名字。
蘇建國接過毛筆,蘸飽墨汁,在"蘇明強"三個字上重重畫了一道黑線。
墨跡暈開,像是給這個名字釘上了棺材釘。
"從今日起,蘇明強不再是我蘇家子孫!死後不入祖墳,生時不得祭拜!"
。。。
與此同時。
四九城某機關家屬院內,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穿透緊閉的窗戶。
"你個賤貨!你還有臉回來啊?"
劉母歇斯底裡的尖叫在客廳回蕩。
劉美娟捂著臉跌坐在地,頭發散亂不堪,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她身上那件時髦的的確良襯衫被扯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上幾道新鮮的抓痕。
"媽,我真不知道事情會鬨這麼大..."
劉美娟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不敢抬頭。
"不知道?"
劉家大哥劉大軍一腳踹在她肩上。
"你跟王副廠長兒子乾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現在爸被紀委帶走了,我的科長位置也黃了!全家都被你害死了!"
劉美娟的弟弟劉小軍在一旁冷笑。
"姐,你不是挺能耐嗎?在紡織廠勾三搭四的、現在好了,咱爸都被你害進去了。"
劉母抓起茶幾上的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地對著劉美娟就是一頓抽。
一邊抽,一邊罵道。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好好的工商局長家的千金不當,非要去當破鞋!現在全四九城都知道你懷了野種還想找人接盤!"
雞毛撣子雨點般落在劉美娟背上,她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嗚咽。
客廳裡價值不菲的景德鎮花瓶被碰到,摔得粉碎。
"媽,彆。。彆打了。。"
劉美娟護住肚子。
"我肚子裡還有孩子..."
"孩子?"
劉母獰笑著揪住女兒的頭發。
"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明天就給我去打掉!"
就在這時,屋裡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劉大軍不耐煩地抓起聽筒。
"誰啊?...什麼?!王副廠長出來了?...諒解書?...好好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劉建軍臉上浮現出狂喜的神色。
"媽!王副廠長一家拿到蘇家一家的諒解書,已經放出來了!"
劉母手中的雞毛撣子"啪嗒"掉在地上。
"真的?那...那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