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回答說:“無妨,我漢軍水師精銳無比,豈是他小小蜀軍能夠阻擋的?就算是下水肉搏,我軍也會必勝。”
魯奇再次諫言道:“岑帥,末將建議我們在金沙江江麵較窄的地方駐防,這樣才可將樓船拍杆的優勢發揮最大化。”
岑彭說:“樓船將軍,你也率領我水師先鋒作戰多次了,難道還不了解我大漢水師的戰鬥力嗎?去吧,按我的方案執行。”
魯奇見岑彭不接受他的建議,也隻得率先鋒軍一路西進。
並非是岑彭聽不進去建議一意孤行,其實雙方都沒有錯。
魯奇的建議是從戰術層麵考慮的,漢軍水師進入寬闊且江水流速較慢的區域的確不能發揮最大的優勢,甚至一招不慎有可能整個艦隊都會受到重創。
而岑彭的決定也沒有錯,岑彭是從戰略層麵考慮的,隨著漢軍的不斷深入,糧草運送也越來越難。如果僅僅依靠陸路運輸,那難度就會越來越大,可如果靠水路運輸,就要時刻提防敵船的偷襲。
而隨著戰線越來越深入,每攻下一城,則需要分兵把守,雖然每座城僅需留上千人,可架不住城池越來越多。
如果能全殲蜀軍水師,那岑彭就能將大部分水師調到陸地上做步兵,則可極大的緩解兵力上的不足。
漢軍水師追著蜀軍水師一路至金沙江,約莫兩個時辰後,江麵豁然開闊,魯奇知道大戰就在眼前了,於是讓旗兵向岑彭彙報。
岑彭想了想,此戰關乎漢軍水師的成敗,亦關乎整個漢蜀戰爭的成敗,自己水戰這兩把刷子,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魯奇雖為降將,可前番幾次作戰也都沒有壞心思,並且戰術戰法上也的確比自己強上一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岑彭想到這裡,令旗兵打出了旗語,讓魯奇向自己靠近。
魯奇將船速降下來,靠近了岑彭的旗艦。
魯奇問道:“岑帥找我何事?”
岑彭說:“搭個板子,你過來。”
魯奇不解其意,可還是命士卒在兩船之間搭上板子,上了岑彭的旗艦。
岑彭說:“這場戰鬥,關乎全局成敗,我自知指揮水戰不如你,這場戰鬥的指揮權全權交給你。”
魯奇聽後大為感動的說:“我是一降將,岑帥命我為先鋒,又向陛下保舉我做樓船將軍,已經是岑帥天大的恩典了。這總指揮的活兒我哪裡敢乾?不如岑帥你還是當你的總指揮,有什麼情況咱倆商量一下即可,末將給你做參謀。”
岑彭說:“我既然能用你做先鋒,就說明我能完全信任你。這場戰鬥關係太大了,你指揮水戰比我強,你就不要謙讓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如果凡事你都和我商量,那就會錯過最佳的時機。再說了你的戰術如果讓我傳達,我可能會理解的有偏差。這場仗就全部交給你打,這五萬多水師和一千艘樓船連帶著本帥的命運從此刻起,就全部交到你手上了。”
魯奇聽後也不再猶豫,登上了旗艦最高處的指揮台。
果然和魯奇猜想的一樣,蜀軍船隊進入開闊江麵二十裡後,便停下來列陣。
兩軍相距五裡後,魯奇命漢軍水師停止前進,也列好陣。
突然間,風勢變大,魯奇抓住戰機立刻讓漢軍水師前一百艘樓船擺出錐形陣,直衝蜀軍水師。漢軍水師就猶如一根離弦的羽箭,向著蜀軍水師直奔而去。
樓船船頭一般都有鐵板加固,漢軍水師撞入蜀軍軍陣後,連撞帶拍頃刻間便擊沉了數艘蜀軍樓船。
隨著戰線的深入,魯奇又令錐型變陣,令後麵的戰船左右展開,錐型陣不久後就變成了雁型陣,將拍杆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
李嚴看到蜀軍水師吃虧,令五百士卒跳入金沙江中,鑿漢軍的樓船。
魯奇看到蜀軍跳入河中,令漢軍做前鋒的一百艘樓船同時將船帆降下,脫離戰鬥。
這下可給李嚴氣的不輕,剛剛交戰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蜀軍便損失了三十餘艘樓船,反觀漢軍卻幾乎沒有損失。
李嚴哪裡能讓漢軍先鋒全身而退,下令蜀軍戰船也全部降下船帆,追擊漢軍。
這可苦了剛跳入金沙江的蜀軍五百士卒,人在水中笨拙不堪,而蜀軍也有近千艘樓船。士兵在水中難以躲避,被自己的艦隊撞了個七葷八素,甚至有些士兵還被自己樓船船艙內伸出來的木槳爆了頭。
看蜀軍艦隊開到自己艦隊麵前的時候,魯奇突然下令讓最前方的戰船揚草木灰,草木灰一瞬間遮天蔽日,把蜀軍士兵的眼迷的睜都睜不開。
李嚴看到此景,大罵一聲,下令所有戰船停止前進。
可最前麵的百餘艘樓船的旗兵已經被迷住了雙眼,等好不容易將眼裡的草木灰擦去,卻早已被漫天的草木灰包圍,哪裡又能看見旗艦的指令?
這一百多艘蜀軍的旗艦就這樣猶如瞎子一般衝進了漢軍的艦隊,頃刻間被四麵八方的拍杆拍的粉身碎骨。
原先的岑彭還在聚精會神的關注著戰場上的走勢,看到此處,他走下指揮台,坐在甲板上,泡了一杯茶。
魯奇看蜀軍水師主力不敢上前,又令先鋒船隊沿江排成橫向的一字長蛇陣上前,等到兩軍相距二十丈時,漢軍先鋒船隊再次揚起草木灰。由於漢軍在上風頭,絲毫不受草木灰影響,可下風頭的蜀軍卻再次被遮天蔽日的灰塵迷住了眼睛。
趁著這個機會,魯奇又命令漢軍先鋒船隊向著對麵的戰船扔火油罐子,要說二十丈也有現在的四十多米,一般的火油罐子扔不了那麼遠。可此時風大,借助著風勢,一個個火油罐子在蜀軍戰船上劈裡啪啦的碎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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