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王安便帶著人在吳縣逛著,孫靜出於安全考慮,又派了一隊人馬跟隨。
其實這已經有些多餘,以那日王安在城門口的舉動,誰都知道王安如今的身份,尋常人等不敢惹王安,那些士族高門也不願惹王安。
王安也不複一路上紈絝惡少的模樣,恢複了本來性情和麵目,這讓孫靜能夠接受,而步騭則是埋怨王安居然能演了一路。
不過眼下的吳縣並不是後世的蘇州,唯一能逛的,也就隻有景帝陽陵,還有古城牆,便是那報恩寺塔,現在也不知道在何處。
不過好在這時候沒有汽車,更多也不過是騎馬,甚至步行,這路程一拉長,倒也有了時間和興致慢慢看這座古城。
聽著孫皎說著,這舊城牆乃是春秋時期的,王安不由得感慨。
“城牆依舊在,不見故時人。”
孫皎聽得奇怪,又有些不太喜歡這樣消極的感慨。
“先生此言甚好,但太過消極了些。”
“嗬嗬,你不會懂的。”
王安對此也不加以反駁,自己莫名回到兩千多年前,也不知道這些古城牆,兩千年後還在不在,或許能夠留下一段舊遺址已是萬幸了。
孫皎被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這些天和王安接觸下來,倒也沒有原先那般嫌惡,也真正感受到了王安這人的天馬行空。
“叔朗,你說我們打生打死,到底是為了什麼?”
孫皎聽著王安這話,有些奇怪,可依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自然是協助兄長一統天下,博個封妻蔭子,公侯萬代。”
孫皎有些驕傲的說道,如今孫氏已立三代,即便強如曹操,也飲恨江水,至少這江東之地,穩如泰山,當然了,若是能夠和曹操劃江而治,那是最好。
“然後呢?”
然後?孫皎想不到王安還會繼續問,又覺得王安這人神神叨叨的。
“然後,便是世世代代的傳下去。”
“當初始皇帝也想著傳遞萬世,結果二世而亡。”
“哈哈,暴秦亡於苛政,民皆揭竿而起,如今我孫氏對江東百姓,多有撫恤,又何必如此擔心?便是有,憑我孫氏十萬兵馬,他們也翻不起風浪來。”
到的最後,孫皎如是說道。
“嗬嗬,人啊,總是對自己有一種過分的自信,總覺得自己不會和彆人那般愚蠢,卻不知道自己早就踏上了另一條通往命運的道路。”
孫皎看著王安有些好奇,方才的話語,可不是王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說出來的,尤其是那有感慨的語氣,極為老氣,便是自己的父親,也隻偶爾會有如此歎息。
這讓孫皎更加摸不著頭腦,到底是一個看透世事的智者,還是故弄玄虛的神棍。
“回去吧,眼下大婚在即,還要勞煩叔朗陪我這惡客遊山玩水,為難叔朗了。”
說完這話,王安便上馬朝著吳郡的孫家彆院回去,孫皎則是回過神,立刻跟在了王安的身後,很快兩人並轡前行。
新的消息已然送過來了,是從江北那邊傳遞回來的,說是眼前這人設計生擒了曹純,而後奪下了江陵城,至於奪取江陵城,及控製城外大營的人,則是黃忠,一個老頭子。
消息顯示,綜合所有的消息看,那黃忠是在去年年初之時,從長沙調動到江陵。
居然提前一年便已然知曉此戰的結果了麼?若真的如此?神棍和智者,怕是都不足以形容眼前這個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