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銀月掛在高空,整個江麵泛著粼粼銀光,整支船隊都陷入了沉寂。
偶爾有巡邏的護衛在甲板上出現,幽暗昏黃的燈籠照亮腳下的甲板。
“我說,就這天,還打什麼燈籠?”
“說的也是,不過這船艙裡麵還是太黑了,點著吧。”
兩個巡邏的士卒看了一眼月光,在甲板上稍稍逗留了一會,誰都不喜歡值夜班,尤其是大晚上的,看著同伴們都已經睡著了,可自己還要繼續巡視。
“老哥,歇會吧,你說說,這上頭也真是的,這船上都是自己人,還要安排巡視。這誰大晚上的,”
“行了,少說兩句,既然上頭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遵照執行便是,何況,我還聽說了。”
一說到這個,這年紀稍大之人就轉頭看了一眼四周,發覺沒人之後,這才趴到這人耳邊小聲的說了什麼。
“不會吧?老哥說的可是真的?”
這人聽完之後,麵露震驚神色,手都不自覺的握住了刀柄,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
“彆亂看,那些賊子什麼怕是就在這兩日便會動手。”
“這,這是說,隻要到下一個碼頭,便會動手了?”
“那是自然,一切都在上頭的掌控之下,你小子可小心點,彆馬虎大意丟了小命。不然你那剛過門的美嬌娘,可就歸彆人了。”
這老人麵露猥瑣神色,這年頭,像他這樣當兵的,能娶上一個婆娘就已經不錯了。
“真要有事啊,我就把老哥你推到前麵,平日裡可沒少吃我的,喝我的,關鍵時刻,得替小弟我擋擋刀子。”
一想到剛剛過門沒多久的妻子,出來前已經懷孕三月,一想到即將出生的孩子,這年輕人麵露幸福神色。
“去你的,要真有事情,那也是你擋刀子,弟妹和孩子,我養了。”
兩人就這麼聊了一陣,此刻唯一缺少的,可能就是一包煙、一個火機了。
“走吧,巡完了這趟,想來就能結束了。”
兩人走到甲板中央,朝著桅杆上的了望塔舉了一下手中的燈籠,便打開艙門,朝著船艙裡麵走去。
嘩——
木頭之間相互摩擦,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兩人將門關好,原本傾瀉進來的月光也在這一刻被完全的阻斷在外麵,昏黃的燭火,成了船艙唯一的光源。
“走吧,弄完這趟,就把老三他們叫起來,咱哥倆也好好休,”
那個“息”字卻再難吐出,他隻覺得咽喉一痛,本想要大聲呼喊,可嘴也在瞬間被捂住。
邊上那個年輕人,本想要立刻高喊示警,卻感到心口一痛,劇痛讓他拚命的掙紮,更想要高聲呼救,可來人似乎做慣了這等刺殺之事,早就將自己的口鼻捂住。
黑夜中,他隻能發出“嗚嗚”的低鳴,腳不停的蹬著船板,想要發出聲音。
“真費事,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其中一人低聲喝罵了一句,那人似乎也知道這事沒辦好,便心下一恨,直接雙手一用力。
哢嚓。
這便是這人在這世上聽到的最後聲音,隻留下對這個世界和即將出生的孩子的無限留戀。
“把人處理了,按計劃行事,記住了,可不許出錯了。”
這人緊緊的抓住了手臂,小聲的叮囑著。
“放心,鐘叔。”
黑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暗中,剩下這人則是想著:希望這位王先生的計策,能夠奏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