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幽密,兩旁樹木鬱鬱蔥蔥,遠處山巒層巒疊翠,人行走在路上,並不顯得那般的燥熱。
王安看著前麵一段段長短不一的棧道懸浮空中,腳下的木板微微震顫,發出吱呀的輕響。
棧道懸於千仞絕壁之上,一側是冷硬的石壁,生著斑駁的苔痕;另一側則是無遮無攔的虛空,僅憑一道粗木欄杆勉強隔開深淵。
山風從穀底盤旋而上,帶著濕冷的霧氣,撲在臉上,讓人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偶爾有飛鳥掠過,翅膀拍打的聲音在空穀中格外清晰,轉瞬又消失在蒼茫的綠意裡。
他抬頭看看走在前麵的張任,又看看落在身後的熊大,心中略微心安,又忍不住低頭望去,刹那間,心跳如擂鼓。
深穀如巨口張開,溪流細如銀線,在嶙峋的亂石間蜿蜒。
“先生小心。”
姬平發現了王安的不對勁,立刻便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深怕王安一個想不開,被懸崖吸引,而後一躍而下。
“放心,沒事,這次就算是綁了繩子,我也不敢跳了。”
王安的手指死死扣住潮濕的岩壁,指甲縫裡蹭進細碎的石屑,整個人更是緊緊的貼在了石壁一側,生怕下一秒就墜入那片吞噬一切的青黑色之中。
姬平見王安已經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先生,我記得走過這段棧道便有一處休息的地方,不如待這邊走出這段棧道後,咱們休息一會。”
王安看了一眼身後跟隨的士卒,見他們也麵露疲憊之色,便點點頭。
“太守大人,且稍等。”
身後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帶著滄桑感。
這聲音又讓姬平有些緊張。
如今漢中也才剛剛平定,因為大戰出現的盜匪可不少。
先前從漢中遷徙了不少的人回來,這半路上逃入山林的人可是不少。
潛入山林之後,除了半耕半獵,便要依靠劫道搶些糧食。
至於那些被搶的人?
誰會顧得上他們的死活?又或者說,你想加入他們,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份實力。
嗆。
長刀出鞘,身邊的其他幾人,也紛紛執弓拔刀,看著遠處的棧道上不斷靠近的身影。
來人顯然看到了王安身邊這些人的架勢,不過他此來並不是為了廝殺,所以很快就停下了腳步。
“張任願意追隨先生,還望先生能夠收留。”
張任?
“快,快放下弓箭。”
王安想不到,自己臨行之前,不過是送了一次米糧,居然能讓張任前來。
“張將軍,眼下棧道狹窄,不如你我走出這棧道再說?”
“正有此意,再走大約五裡,便能夠走出這棧道了。”
張任在後麵說道。
一行人又行了四五裡路,這才尋到了一處平坦之地,說是平坦,也不過百十來平方,隻能容納少量的人停留。
“將軍何以在此?”
王安有些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