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傷亡。”
王安拄著手中的長劍,看著原本還算乾淨的城牆,此刻早就狼藉一片。
城下是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敵軍,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幾個鍋釜大鼎有不少已經翻倒在地上,隻剩下原本的篝火還在冒著煙;城頭之上,乃至城牆滿是血跡和汙穢,還能看到民夫在清理屍體。
屬於自己這邊的,扒下衣甲,好歹留一件內襯,而後挖一個大坑埋了;至於敵人,王安本想要扒得赤條條的扔出去,可轉念一想,此舉對後續不利,又隻能將這些人全部都一起挖坑埋了。
而那些俘虜了的受傷蠻人,隻能暫時養起來。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人,清點出來了,陣亡248人,傷六百多人。”
傅彤和馬忠二人清點完了傷亡,立刻便前來尋王安,見王安依舊還在城頭,便立刻說道。
王安在心裡估計了一下陣亡人數,心中略微一比較,又說道。
“殺敵傷敵多少?”
“殺敵五百餘人,俘虜一百多人,這些蠻子,粗於戰陣,可個個都是悍不畏死。”
王安又點點頭,再看看遠處的緩緩撤退的大軍。
“明日,說不定明日那鄂煥便會親自攻城,到時候敢死隊上陣,半步不退。”
“明日我親自帶隊,若退半步,提頭來見。”
傅彤聞言,立刻高聲應道。
邊上還在清理屍體的民夫和士卒聞言,又抬頭朝著這邊看過來,可曆來攻城,都是先試探,而後再逐步調整攻城方略。
“明日,我執弓箭,助二位守城。”
“大人何必如此?廝殺之事,自有我二人擔之,這城頭之上混亂,萬一大人被流矢,”
馬忠聞言,心中一驚。這劉備率軍回去的時候,可是讓自己二人好生護著王安,可眼下他還要上城頭?
“這世道,命得自己掙,何況我若不身先士卒,麾下弟兄如何能夠拚死奮戰?”
王安立刻打斷了馬忠的話,馬忠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也算是一路殺過來的。
“既然如此,大人還當著衣甲,好生在意才是。”
傅彤看了看馬忠說道。
“你們自去忙吧,我再看看城頭,待傍晚時分再聚集麾下諸人商議一番今夜和明日的應對。”
僰道的城牆不算太高,若是換算成後世的單位,差不多六七米的高度。這借助雲梯和繩索,也能輕易上牆。
他又看了看這僰道城的位置,想著對麵就算兵力再多,也難以鋪開,心中便略微放心。
又巡視了一番傷兵營,看自家士卒,雖然人人綁著繃帶,可士氣軍心尚可,便招呼後勤保證藥材和飲食,這才轉過頭向一處重兵隔絕的營地走去。
這便是那些蠻人俘虜的營地,人人都去了甲胄兵器,可目光中的凶悍卻難以掩藏,若是換做某位大儒在此,說不得便會來一句“野性難馴”。
這些人看著王安的穿著,心中自然知道是來了大官,可到底是多大的官卻不知道。
“大人,依屬下之見,這些人還是都殺了吧。留著他們,不但每日要消耗糧草,這賊軍攻城之時,還得分出人手看押他們,實在,實在是於守城不利。”
這才是這個時代的人最正常的想法,或者說,其實後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