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也好,蠻人也罷,都是華夏。我等皆是黑發黑眼,至於膚色,不過是因為天地日月不同而已,如何就以漢人、蠻人做區彆?”
王安指著一個大坑說道,裡麵橫七豎八的躺著數百具屍體。
身後的那群蠻人俘虜,則是麵色慍怒,若不是懾於明晃晃的刀槍,以及押解自己的這些士卒那股冰冷的殺意,說不得現在就乾他丫的。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漢人能夠穿著衣衫入土,而自己死去的那些同胞,卻要被扒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的躺在這大坑裡麵?
“你口口聲聲說都是華夏,何以如此區彆對待?”
“就是,漢人最是無信!”
“你們依舊瞧不起我等!”
“彆相信他,他肯定還是在盤算著怎麼騙我們!”
“大不了一死,與他拚了!”
“豈能受此大辱!”
這些俘虜一時間群情激昂,惹得押解的士卒紛紛持刀列陣。
不過是手無寸鐵之人,以自己等人的訓練自然是輕鬆應對,可獅子搏兔,亦需全力。
王安也被身邊的親衛拉著往後退入軍陣之中。
至於這剛剛挖好的大坑,以及還在搬運屍體的民夫,則早早的散去,免得被不小心波及了。
場麵瞬間就變成了這群俘虜麵對王安的包圍,而身後則是還未填滿的大坑。
“防禦!若有衝擊軍陣者,殺!”
所有的士卒聽聞此言,立刻將手中的長矛壓低,鋒利的矛尖更是對準了這些俘虜。
反正這大坑還沒填滿,這一百多號人填下去,也差不多夠了。
所有的俘虜,麵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恐懼之色,有的人已經瑟瑟發抖,有的人則是怒目圓睜,隻欲拚死。
殺戮,隻需一瞬間,便能夠開啟。
“都住手!”
王安看著場麵幾乎失控,立刻掙脫了這校尉的拉扯,走到了正中間。
“今天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可雍闓仍在,還會有很多的人死去。至於說這區彆對待,”
王安指了指大坑裡麵,被扒光了衣服的蠻人士卒。
“他們跟隨雍闓作亂,便是反賊,且想想你們是如何對待背叛的人再來和我說,這是區彆對待!”
“將雙方士卒葬在一起,便是想告訴爾等,我等雙方本就不該分彼此;可反賊終究是反賊,跟隨雍闓作亂,哪怕是被蒙蔽的,也一樣有罪!
你是指望我寬恕罪人,寬恕反賊麼?”
這蠻人漢子本想要再爭辯幾句,可本就讀書不多,此刻已經被王安繞了進去。
唯有雙方本是一體同源,才有反賊一說。
可承認了這個大前提,王安這般區彆對待,就又變成了理所當然。
“可,可他們,”
“這些死去的人,我會樹碑,他們的親人,可以前來祭奠,隻希望這些人的血不要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