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說是厚葬,也不過是在大營外麵的半山腰,尋了一處看似風水不錯的地方,草草的挖了一個坑埋了,而後做了一個標記。
“壯士韓五之墓。”
王安親自寫的墓碑,交由人刻好之後再過來樹碑。
眾士卒還在驚懼之中,可大營外麵的麥子尚未收割完畢,該做的還是得做,該收的麥子也一樣得收,趁著天色還好,早些收了早些曬,也方便糧食儲存。
當軍屯的麥子全部收完,王安以千人為單位,如約履行了諾言,當看到一頭頭豬羊被牽進了大營,滿營都是殺豬宰羊之聲,那彌漫的血腥味也令人陶醉。
煙火升騰,空氣中不斷的彌漫著肉香味,肉食也驅散了疲乏,可前兩日的那場砍頭,卻依舊盤旋在這些士卒的心頭。
“唉,可惜無酒啊。”
聞著肉香,有士卒說道。
“對,有肉無酒,著實遺憾。”
“扯,我可是聽說了,韓五走的那天,大人親自給他端了酒肉。”
一聽到這話,原本還在期待喝酒的人,頓時不再言語。
這話代表著什麼意思,其餘幾人也能夠猜到。如今這些士卒,每日裡除了訓練和勞作之外,便是要學習軍法,輔學儒家的部分經義,又因為各自的精力,早就不是原本麻木的傀儡。
“想不到大人那般溫和的人,殺起人來,居然也如此利落。”
不知道是誰起了這個頭,言語之中頗帶著幾分敬畏之意,眾人的話頭便又再次被打開了。
“我可是聽說了,大人這一路,可是屍山血海殺過來的。”
“所以,人不可貌相啊,明明看起來是個文官,可那出刀,嘖嘖。”
言語之間,又拉到了那一日殺韓五之時,眾人又覺得晦氣,氣氛瞬間沉默。
軍營裡的忙碌和熱鬨,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眾士卒都默契的啃著肉,卻沒有人再想要喝酒。
一則是王安和關興等人都沒有飲酒,二則是不敢。
好巧不巧,昨日收完麥,那董荼那和阿會喃二人又偷偷的帶了酒回來,又恰好被王安和關興二人給抓住了,直接就是三十軍棍。
挨完軍棍之後,王安又將這二人直接吊在了校場之上,還在邊上豎了塊牌子,寫明了二人的罪狀。
大清早擂鼓集合,招呼眾人料理豬羊之時,路過之人紛紛看到,這事情也就傳遍了全軍。
眾人幸災樂禍之餘,又覺得天道昭昭,這二人終究是被查了出來,受了軍法。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沒能連同那孟優也當場抓了,讓其逃過一劫。
王安隻將這二人捆了半日,軍中也差不多都傳遍了,這才將二人放下來。
二人沒來參加晚上的筵席,說是受了軍棍之後,疼痛難行,實則是臉麵全部丟儘,又如何會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王安原本是想要根據收麥的速度和重量,對這些人進行區彆犒賞,可是出了韓五這事之後,王安便改變了想法,還是對全軍犒賞。
即便沒有酒,這一番吃喝下來,也過了三旬,眾人麵前的肉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王安見狀,這才起身,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碗。
裡麵是清水。
“軍中不得飲酒,今日某便以水代酒,敬諸位這幾日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