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原本開口勸說的那個老頭,看著眼前的這群軍漢,心中早就已經生出了退意。
何況往日見過的那些兵卒,若是自己等人不聽,隻會拔出刀劍,哪裡會如同現在這般說理?
“這什麼這?”
這名叫小邢的年輕人指了指地上已經割下來的麥子。
“好心當作驢肝肺,這些是方才我等割的麥子,你們自己整一整,我們走。”
這群人見自己前來幫忙,還被人誤會,早就不想待下去了,聽得小邢這般說,便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工具,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幾人有心想要上前阻攔,可終究還是停下了手。
“慢著,你們打傷了人,難道還想要一走了之?”
眼見得眾人讓出了一條道路,這些人也即將離開,這婦人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衝上前,拉住了一人的衣袍。
“那你還想要怎得?”
被拉住的人,乃是一同前來的呂必,他本不願意前來,奈何是小邢看著那老柯出去了,便也邀自己等人一同出來,結果卻得到了這般對待,心中自然是不悅。
那婦人見這呂必凶神惡煞,心中本是一慌,可想到方才自己等人這般圍著罵,這些人也不曾動手,心中的膽氣又是一升。
“打傷了人,便這般想走麼?”
“唉,阿牛家的,算了,算了。”
“是啊,好歹他們也幫你家割了麥子,這事就這麼算了。”
可眾人勸說卻並沒有效果,這婦人依舊死死的抓住了呂必。
“癡兒還不快快鬆手。”
“公爹。”
那婦人見有人喚她,轉過頭見到了方才那老翁已經在旁人攙扶下,走上前。
“我等不過平頭百姓,惹不起諸位軍爺,今日你們所割麥子,也請全部帶走,隻是這日後,還是莫要再來了。”
這老漢一把扯住了婦人的手腕,將兩人分開,又對著呂必等人拜了一拜就轉身離去。
“哼,本就是來幫忙的,倒是你這老漢,老眼昏聵,反倒鬨出這些事端。這麥子既已割下,自然是不會帶走,隻是這日後,我等也不會再來了。”
呂必好不容易脫離了這婦人的撕扯,也顧不得整理自己的形象,招呼著眾人離去。
小邢看著眼前的糾紛終於解開了,心中卻頗為愧疚,隻想著自己被大人稍稍一說,便熱心的前來幫忙,不想還鬨出了這樣的事情。
小邢和呂必這些人想要離去,這些村民自然是不敢阻攔,且他們也未曾帶走麥子。
“哼,說得好聽,不過是看我等人多,所以才故意說這等大話。”
邊上還是有人忍不住了,隻覺得這般放了這些人走,著實丟了麵子。
小邢見還要被如此埋汰,本想要回去爭辯兩句,卻被呂必一把扯住。
“作甚?難不成,真要火並一場,而後淪為逃卒?”
小邢聞言,這才停下動作,隻跟隨著眾人離開。
一行人回到了大營,已經看到有人三三兩兩的蹲在那邊,有的人衣服破損,麵上還有些烏青,更有甚者,身上還打著繃帶,鮮紅的血絲不斷滲出來。
小邢等人看過去,這些人方才也與自己一般,前去附近幫忙,看如今模樣,顯然和自己一樣,與那些村民起了衝突,甚至動了手。
他隻覺得心中晦氣,又憤憤難平,便衝到了井邊,打了一桶水當頭澆下。
待冰涼的井水澆透了全身,心中的憤懣似乎才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