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她不信他會被石頭傷到。
周津嗣先是一愣,繼而察覺到她不信自己,苦笑一聲,“原來我在你心裡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
芮寧沒說話。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周津嗣之前種種想要挽回的跡象,讓她不得不去揣測,他是想受傷博同情,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周津嗣看著她的臉,斂去眼神中的落寞,淡淡解釋,“他原本是打不過我,但我當時抱著睿睿,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刀。寧寧,我救睿睿不隻是因為你,也是因為他叫我幾年姐夫,在我心裡早已經是我親人,所以這件事我不需要你感激。”
芮寧抿了抿唇,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周津嗣曾經是個在路上遇到不平都會管上一管的人,睿睿出事,他救他這顆心是真實的。
是她想太多。
“無論如何,你救了睿睿,我很感激你,這幾天的住院費營養費我都會承擔的。”
周津嗣勾了勾唇,很是自嘲。
芮寧也知道他不屑這些,但她能給的隻有這些。
周津嗣看出她的態度,也沒有強求,而是繼續說,“石頭跑了,宋聽禾現在在警局接受調查,你如果想了解可以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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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寧點點頭。
她起身,“我明天去。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聯係一下念念,讓她派人給你送點衣物過來。”
她走到門口,身後男人低低沉沉地問了句,“除了問睿睿的事,你就一點也不關心我了嗎?”
芮寧停在門後兩秒,溫和地說,“早點休息,明天我給你送早飯。”
然後開門走了。
病床上的男人忍了會兒,終於忍不住地自嘲笑了。
氣息牽動著傷口,明明疼痛無比,卻依然比不上心裡的痛。
芮寧走出病房,低頭給周念念發消息,卻看到腳邊一雙皮鞋。
她抬頭,看到23站在那裡。
慘白的白熾燈下,他臉色也被襯得沒什麼血色。
看著他褶皺的白襯衫,淩亂的發絲,她意識到,今晚他匆匆從蘭城趕回來的。
剛才還輸了血。
她柔聲說,“你回去休息吧,這邊已經沒事了。”
年輕的男人目光中含著太多情緒,他眸光鎖住她,淡淡地問,“他怎麼樣了?”
芮寧,“沒事了。”
“你現在回睿睿病房?”
芮寧抬眸,“不然呢?”
周津嗣目光緊緊鎖住她,“你不留下陪他嗎?”
芮寧勾唇,“我聯係周家人,那邊會來人,應該不需要我陪。”
聽她這麼說,他緊繃的身體忽然放鬆下來,連眉眼都柔和了,跟在芮寧身邊問她救睿睿的經過。
芮寧給周念念發完信息,把剛才聽到的話再複述了一遍告訴他。
周津嗣自責道,“如果我早點回來,就不會發生了。”
芮寧停下腳步,看著他鄭重地說,“小茉說是她的錯,你又這樣說,其實如果真要追究最該自責的不是我嗎?是我太忙,沒有照顧好他,我應該請個保姆帶他的。
隻是壞人存了心,總能找到漏洞的,不是今天,可能就是明天,發生這種事明明是壞人的原因,為什麼我們總要責備自己呢?”
周津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垂眸看著她明媚的眉眼。
此刻的她還保留著演奏時的妝容,身上穿著禮服,隻是外麵套了件風衣,濃密的卷發挽起,幾縷碎發垂下,帶出幾分溫婉。
他心中喟歎,這麼好的她,讓他放手他又怎麼舍得?
翌日一早,醫生查房。
檢查完傷口後,醫生吩咐,“這幾天要當心傷口發炎,不要碰水。”
周津嗣默默聽著。
此時不知道是哪個實習生說了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麼像的雙胞胎。”
周津嗣眼睛一沉,“什麼意思?”
說話的實習生愣了下,轉身看他,“你不知道嗎?是你弟弟給你輸的血,你們長得也太像了,不僅像,連血型都一樣。”
弟弟?
周津嗣手指一下就攥緊成拳。
是那個男人,danie。
竟然連血型都一樣,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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