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芮寧猛地驚醒,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還輸著液。
看到她醒了,護士連忙道,“你醒了?”
芮寧恍惚地問了聲,“我昏迷了多久?”
護士,“整整三天了。”
這麼久了,那23呢,還有29呢?
芮寧連忙起身,想要下床,卻被護士攔著,“你流產了,身體很虛弱,彆亂動了。”
她怔住,下意識捂住小腹,終究還是沒保住嗎?
不知道心裡什麼感覺,隻覺得悶悶的,可又覺得本該如此。
懷孕快四個月,這個孩子遭受的太多。
她不是一個好媽媽,而他值得更好的。
芮寧靠在床頭,愣愣地發著呆。
見她在給自己換輸液瓶,芮寧回過神,抓住她的手問,“請問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護士說的理所當然,“你丈夫啊。”
丈夫?
是29歲的周津嗣?
他沒死?
想到這,芮寧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死。
可下一秒,她一口氣又提了上來,那23呢?
當時他抱著她一起跳下了江,他是不是也獲救了?
正想著,病房門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護士拿著換好的輸液瓶出去了。
芮寧怔怔地看著男人,一時難以分清他是誰。
說難以分清,是因為他所有的打扮都像29,甚至連眼神都像,但似乎又很年輕。
見她發愣,周津嗣坐到床邊,伸手摟住她後腦勺,柔聲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芮寧慢半拍地搖了搖頭,問,“我們這麼獲救的,23呢?23被救了,還有你媽?”
周津嗣似乎有些愣怔,“什麼23?什麼獲救,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芮寧,“什、什麼?”
周津嗣耐心解釋,“三天前我出差回來,發現你暈倒了,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醫生說你流產了。沒關係,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芮寧覺得自己像是在聽天書。
為什麼他說的她都聽不懂?
她連忙拉住他,求證,“我和你媽三天前被周寄山綁架,你和23一起去救我們,可中間發生了意外,我們都落水了,你忘了嗎?”
周津嗣用一種憐惜的眼神看著她。
“寧寧,你做噩夢了,沒發生這些事。”
芮寧臉色慘白地僵住。
他的意思是這三個多月發生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夢?
23從來沒有來過?
那他失蹤呢?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問他,“那你半年前失蹤呢?你也不記得了?”
周津嗣笑了,捏了捏他的臉,“你真是睡糊塗了,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我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忙工作,忽略了你,但你也不該胡思亂想。”
芮寧不信,要打電話給喬茉,卻被周津嗣攔住,“你剛醒,身子還很弱,不要操心其他事,等休息好了再說好嗎?再說我們手機都掉江裡了,還沒來得及補辦。”
芮寧被他按回了床上。
可她卻像是被雷劈中一樣,無法清醒,更無法相信如此真實發生過的事隻是一場夢。
她暫時被安撫住了。
但還是趁著他出去的時候,問護士偷偷要了手機給喬茉打電話。
然而喬茉的回複和周津嗣一模一樣。
她根本不記得23.
所以,23真的是她在婚姻的患得患失中幻想出來的嗎?
隻因為她更懷念以前的他?
她真的隻是做了一場夢嗎?
身邊所有人都是這麼和她說的。
這讓芮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芮寧在醫院又待了三天,周津嗣陪著她一起回了墅園。
看著自己以前的婚房,芮寧整個人還是恍惚。
她嘗試接受這一切,重新調整自己的心境。
又過了幾天,這段時間周津嗣一如既往,上班下班,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加班,而是會回來親自做晚餐,然後陪芮寧吃飯。
吃完飯後,他會工作,但也會陪她說一會兒話然後睡覺。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可芮寧卻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她承認自己變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做了一場夢,可隻有她覺得那一切那麼真實,真實到她覺得自己的心境已然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對周津嗣的感情。
想起夢中的23,她會心痛,也會懷念。
終於又一天失眠後,她決定和周津嗣說清楚。
“周津嗣,我們離婚吧。”
這話說出來,周津嗣有些意外,但他的表情又有些說不出的不合時宜。
他抿著唇,“為什麼?”
芮寧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她喜歡著以前的他吧?
若是在夢境裡,這一切都合理。
但對於一無所知的他來說,恐怕要把她當成得了幻想症的瘋子。
她垂著眼,淡淡道,“我對你的感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