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楞了一下。
“你發燒了?怎麼說胡話呢!”二狗氣得直跺腳,“咱們本來就賤命一條,要地沒地,要能力沒能力,除了乾這些事,還能做啥?
早年二狗家並不算窮的。
可當年修水壩,就因為他父親操作不當,導致二十多個村民喪生水場。
他的父親被槍斃了,家裡也被扣上了作風不正的帽子,隻分到了一塊非常偏僻的地。
再加上這幾年自然災害,顆粒無收。
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大春家更慘,不僅失去了父親和兩個兄弟,母親還是個瞎子。
也就是他當年去幫村裡修村鎮所,沒有去水壩,才撿回一條命。
從此兩人就開始跟著張文瞎混。
大春深吸了一口氣。
“你覺得,陳冬會教咱們嗎?”
“陳冬?”二狗傻眼了,“他不也是個混子嗎,跟他混,還不如去找王翔。”
提起王翔,大春就咬牙切齒。
這家夥經常在村民麵前羞辱自己母親,讓她學狗叫就給她糧食。
要他跟王翔混,還不如殺了他。
“他們不是一種人。”大春說道,“二狗,我們是不是兄弟?”
兩人同病相憐,而且大春的父親和兄弟,多少也是因為自家出事的。
可是在村裡人瞧不起他的時候,隻有大春對他伸出了援手。
二狗早就把大春當做親兄弟了。
“瞧你說的什麼話。”二狗拍拍大春肩膀,“乾嘛突然這麼問?”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大春說道,“我明天去找陳冬,他能學好,我們也能。”
雖然不理解,但二狗還是點了點頭。
“行,反正就咱們下午說好的口徑。”
就在兩人準備分道揚鑣時,一個狂妄的聲音響起。
“你們倆在商量些什麼呢?”
兩人頓時停住腳步,看到王翔帶著葛老三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大春眉頭一緊。
莫非剛才的話都被他聽到了?
他緊了緊拳頭。
王翔笑著走了過來,勾住二狗和大春的肩膀。
“哈哈,張文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們大哥被陳冬害死了,想不想給他報仇?”
大春沒有說話,但鬆了口氣,看樣子他們沒有聽到。
二狗陪笑道:“翔哥見笑了,文哥是被狼給咬死的,跟陳冬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王翔陰笑道,“就看你們願不願意幫我個小忙了。”
“沒興趣。”大春甩開王翔的手,“我累了,得回去了。二狗,你也早點回家吧。”
葛老三一腳踹在大春的屁股上,把他踢倒在雪地裡。
大春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卻被葛老三一個箭步上前,壓在了身下。
“你就是欠打!”
沒有張文罩著,葛老三壓根就不把這個瞎眼老太婆的兒子放在眼裡。
二狗連忙拉住葛老三。
“三哥,大春他今天差點被狼咬著腿了,心情不好,你就彆和他計較了。”
“那你呢?”王翔露出陰笑看著他。
“我當然樂意效勞了,翔哥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好!真不愧是二狗,跟你爹一個德行,我喜歡。”
二狗雖然一直在笑,但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行,我們換個地兒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