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你趕快叫個朋友去酒店拿手機。”
找誰啊?貝苒一時想不起該找誰。
普仁醫院。
周茜被送進手術室後,貝苒忐忑不安坐在冰冷椅子上,眼前時不時有人路過,她緊緊握著手機等江樾電話。
一個小時前,貝苒給沈渺連打三個電話,對方始終沒人接,她朋友少,不知道該找誰時,腦子忽然想到一個人,雖然不想讓他摻合這件事情中,但也彆無他法,隻能試試看他願不願答應。
於是,貝苒就撥打他電話,對方很快接通,“喂。”
“江樾,”她躊躇幾秒,道,“你能幫我一個忙麼?事情很急。”
“什麼忙?”江樾問。
聽他這樣問,貝苒抱著被拒絕心態地說:“你能來川岩區到碧岸酒店幫我拿一下周茜的手機麼?我現在在醫院走不開。”
“她怎麼了?”江樾眉心蹙起。
“她在酒店出事了,現在在醫院做手術。”貝苒說,“如果你要是——”
“哪家醫院?”江樾嗓音沉穩打斷。
“普仁醫院。”
.......
江樾從電梯出來,一眼便看到貝苒坐在手術室門口椅子上,他跑過去喚了聲她的名字,“貝苒!”
貝苒聞聲倏爾轉頭看過去,她快速站起身,問道:“手機呢?”
江樾站定下來,將手機遞她手上,貝苒知道周茜手機密碼,她找到她媽媽電話並撥過去,結果裡麵一秒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sorry,thenuber......”
她拿下手機,“她媽媽電話怎麼是空號啊?”
“打她爸爸電話。”江樾說。
貝苒撥打周茜爸爸的電話,滴響數十秒,對方接了,電話裡很吵鬨,周茜爸爸語氣十分不好:“打電話乾什麼!?”
“叔叔,我周茜同學,她現在在醫院做——”
貝苒話沒說完,對方‘啪’一聲把電話掛了,她又撥打過去,對方直接不接了,甚至還拉黑了。
“怎麼辦?她爸爸把她電話拉黑了。”貝苒著急直跺腿。
江樾抿了下唇,說:“她爸爸電話多少我來打。”
貝苒報出號碼後,江樾撥打過去,對方接了,帶著不耐煩語氣,“喂!誰呀?”
“叔叔,”江樾嗓音沉冷,“您女兒現在——”
“她死了都和我沒關係!我沒這個女兒!”對方直接撂下一句生死不關的話便把電話掛了。
貝苒也聽到周茜爸爸剛才說的話,張口想問時,一道女醫生的話傳入過來:“周茜家屬在麼?”
貝苒轉身跑過去,“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
醫生手裡拿著一份手術簽字單,她往女孩身後看了看,“她家屬呢?”
“她爸媽不接電話。”貝苒看著醫生,“能告訴我我朋友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胎死腹中,子宮受損嚴重,要立馬切除子宮才能保命。”
“什麼!?切除子宮!”這消息如晴天霹靂落進貝苒頭頂上,她站穩腳跟,聲音發顫問,“沒有彆的辦法了麼?要是沒了子宮,她怎麼活啊?”
醫生了解情況後,說道:“你們儘快通知她家人。”話落完,她轉身朝手術室裡走了進去,來到手術台邊對主刀醫生說,“這女孩家屬聯係不上,外麵隻有她兩個同學。”
主刀醫生心態平穩,眉心緊蹙,他說了句:“切除,事後我來承擔。”
“張醫生.....”
張醫生說:“醫院這種案例太多,事後我會向家屬解釋。”他看了眼心跳頻率,“準備摘除。”
眾人:“是。”
—
經曆兩個半小時手術,周茜轉到觀察室病房,她戴著氧氣靜靜躺在病床上,此刻像個睡美人一樣特彆的安靜。
貝苒坐床邊聽著旁邊心跳頻率,眼淚不禁往下流,滿眼心疼看著周茜,她輕輕握著她的左手,拇指在她白嫩肌膚上輕柔摩挲著。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江樾買了兩瓶水走進來,貝苒仿佛沒聽見腳步聲,她寂靜地看著病床上的周茜,同她一塊陷入。
這是江樾第二次見貝苒這樣,他走到她身邊,將水遞她麵前,輕聲道:“喝點水吧。”
貝苒像個無靈魂似地搖頭,江樾鼻腔淺呼口氣,他收回手,把水瓶握手裡,說:“誰也沒想到她爸媽會這樣對她。前幾天我在醫院碰到她過,隻是擦身而過。”
聞言,貝苒抬起眼,似乎想起什麼,她扭頭看向他,江樾對上被淚水浸濕的雙眸,她麵色沉鬱,沒有說話欲望。
就在這時,為周茜主刀的張醫生帶著名護士進來,兩人同時看過去。張醫生問道:“她家屬來了麼?”
“沒來。”貝苒嗓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張醫生和護士相看了眼,護士握了握手上藍色文件夾。張醫生說:“她爸媽電話多少?我們來打。”
貝苒正想說時,聽見江樾道:“她媽媽電話是空號,隻有她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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