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摁滅手機揣回兜裡的同時,電梯正好來到心腦外科七樓。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麵走出來兩名男性和一名大約在四十多歲的婦女。
由於電梯要往上升,江樾並沒有乘坐,而是繼續等待電梯從樓上降下來。就在電梯門合上之際,身後忽然有人喊他名字。
“江樾?”
江樾下意識轉身回頭望,是剛才從電梯裡走下來的那兩名身穿普通休閒服的男人。其中一個個子顯高的年輕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問他:“你是江樾對吧?”
江樾狐疑地盯著他們,他不知道他們找自己什麼事,便點頭應道:“我是,請問你們是?”
當他說完這句話,另一名男人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印著警局標識的黑色本本給他看了一眼,開口說道:“我們是鬆江路公安局的,他姓程,我姓李。由於你父親江明忠涉嫌偷稅,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你配合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江樾整顆心臟倏地一怔,睫毛定格,臉上的神情驚懼。此時他的大腦亂得像一團漿糊,但很快,他恢複到理智狀態,淡聲開口:“有什麼問題不能在這裡問麼?”
程警官並未與他多說:“這涉及到機密,請你配合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
江樾內心鎮定,語氣冰冷帶有疏離感:“江明忠犯的錯,與我沒任何關係。恕我不能配合。”
“......”
兩名警官相互對視一眼,李警官隻得把真相告訴他:“我們得到匿名舉報,你父親在4月18號那天往你銀卡裡轉入一筆八千萬的巨款。經過我們實證的調查,我們嚴重懷疑那筆錢是江明忠故意轉走的贓款。”
“如果你不配合我們接受調查,我們有充分理由將你強行拘捕。所以,請你配合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對方話音未落地的時候,江樾滿臉不置信的沒想到江明忠轉給他的那筆八千萬資產會是一筆贓款。
那筆贓款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快刀,猛然的插進他的心臟裡。比起這筆錢,遠不及江明忠那把又快又鋒利的親情刀。
他之前還以為真是江明忠對他的彌補,卻萬萬沒想到是背後的真相。他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自己在江明忠心裡的位置。
李警官嚴肅說完後,觀察起他臉上露出來的神情,此刻的江樾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在兩位警官麵前像隻任由他們拘捕的羔羊。
無法逃脫。
三人麵麵相覷良久,江樾黑漆漆的眼睫毛顫了顫,他仍舊強裝鎮定地開口:“行!我配合調查。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請要求。”
程警官麵色嚴肅,聲音冷淡:“你說。”
江樾深吸一口氣,舌尖舔了舔唇瓣,他望著他們道:“我爺爺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我得打個電話等家裡的人來。”
“行。”程警官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說,“我們隻能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江樾點點頭沒說話,他掏出手機來到窗邊撥打張媽的電話,張媽那邊很快接聽起來:“喂,小樾。”
江樾向她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便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等張媽來。那兩名警官自然的陪他一起等家裡的人來。
二十多分鐘左右,張媽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看到江樾那一刻,她滿是擔憂的問他到底怎麼個回事兒。
“沒事兒,”江樾安撫道,“我就是去趟警局配合調查,很快就回來。”
張媽心慌得連連說好。
臨走前,江樾又說:“這事兒千萬彆讓爺爺知道。知道麼?”
“好,我知道了。”
目送江樾和那兩名警官離開後,張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定了定心神提著煲好的雞湯朝著江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
另一邊,貝苒在收到江樾最後一條回複的時候,她其實很想問他爺爺在哪家醫院住院,但她始終沒那個勇氣問出口。
她放下手機閉目養了會神,忽地,貝苒腦海裡想起一個人,那就是向櫻姐,向櫻姐肯定知道他爺爺在哪家醫院。
於是,她再次拿起手機在電話簿裡找到了向櫻的電話號。正要點擊撥打時,貝苒卻猶豫了,她心想,萬一向櫻姐不說呢?她還能找誰?
貝苒皺著兩條細眉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忽地,她再次想起一個重要的人,林哲。
可是.....林哲會告訴她麼?
在她再三猶豫下,她決定先打向櫻的電話看看。
電話撥通那一刻,貝苒聲音清甜的喊了一聲向櫻姐。向櫻知道她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麼,她輕嗯一聲,問她找自己什麼事。
貝苒深吸了口氣,又斟酌了兩三秒,開口:“那個向櫻姐,我能問你個事兒麼?”
向櫻:“你說。”
貝苒舔了舔嘴唇,語氣小心地問:“你知道,江樾的爺爺在哪家醫院麼?”
“啊?”向櫻給出來的反應令貝苒頓時有些尷尬,她說,“這個我不清楚耶!”
貝苒舉著電話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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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櫻在那邊裝糊塗地問她:“你沒給小樾打電話麼?”
“......沒有。”貝苒硬著頭皮應。
向櫻繼續裝糊塗道:“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爺爺在哪家醫院。”
好一個不知道。
貝苒笑著開口:“好吧。那我就不打擾向櫻姐忙了。”
“沒事兒。”
掛了電話,貝苒的心情直接落了一大截,既然向櫻姐不願意告訴她,那就隻剩下林哲了。可是.....林哲那邊現在可是深夜淩晨,給他發消息,他也未必能及時回複。
早知道存個電話的。
電話?
忽地,她眼睛驟然一亮,想起了沈渺。於是她急忙撥打了沈渺的電話,此時沈渺正坐在車裡前往老家的路上,她掏出手機接聽:“喂,苒苒,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