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瀾忽然笑,肩膀抖,笑聲在雪夜裡刺得慌。“哥,你覺得我現在乾啥?”
“你在修橋。”李滄溟盯著他,“止戈橋。想拿一座橋,擋九重天的刀。”
“不是擋。”他搖頭,眼亮得嚇人,“是告訴他們——我們不想打了。我們能放下刀,不是怕,是因為我們還有心。”
“可他們想打。”李滄溟抬手,鏡裡浮出九重天至尊的影子,那人坐天道頂,手裡攥著半截麒麟角,角尖滴血,一滴一滴,變作天律,刻進虛空。“他們要秩序,不要和平。你修的橋,遲早被拆了當柴燒。”
李滄瀾盯著那影子,突然伸手,一把奪過鏡子,狠狠摔在地上。
鏡沒碎,滑出老遠,鏡麵朝天。雪落上去,不化,被吸了進去。鏡裡浮出四個古字——道在腳下。
李滄溟看著那字,銀瞳微微一顫。那是娘死前用血寫牆上的。
李滄瀾轉身就走,腳踩雪,沒留印。
黎明前,雪峰頂。
他剛踏上峰頂,腳下石頭裂開,九轉乾坤陣冒出來,金紅兩色纏著,像血脈,像命線。他站定,雙臂張開,金紅兩股勁衝上眉心,身後浮出麒麟虛影,一金一銀,頭尾咬著,像個圈,沒頭沒尾。
他抬手,指尖劃破天,血光在空中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大字——止戈。
字成,雲裂,一道光柱從九重天砸下來,罩住雪峰。光裡有聲,像宣判,又像叫他。那聲音老得發朽:“逆命者,當誅。”
他沒退。
李滄溟出現在峰頂,銀瞳裡的黑霧沒了,手裡捏著半塊染血的布角。他走到李滄瀾麵前,把布角按在他心口。“她說,想家了,就聞聞。”
他低頭,布角還有火塘的焦味,針腳歪,像趕時間。那是娘最後一件東西,沒縫完,就咳血死了。他攥緊,指節發白,像要把那點味兒捏進骨頭。
光越來越亮,快吞了他。
他最後看一眼九霄雲海界——葉清歌站在船頭,正扶正一麵歪的旗,動作輕,像哄孩子;林雪薇蹲在渾天儀旁,用羅盤調星軌,手抖,但沒停;無數修士抬頭,臉上沒怕,隻有等,像等日出。
他轉身,走進光柱。
光裡,他影子模糊,衣袍變金紅流光,骨頭哢哢響,像在重長。左臂麒麟臂全轉成金紅,亮得刺眼,右臂卻還是人的樣子,像在提醒他——你還沒成神。
心跳一下一下,敲在雪峰上,跟天地一塊響。
地上,一朵金蓮忽然開了,又慢慢合上。那是娘死前埋的種,雪下千年,就為等這一刻。蓮心虛影抬手,指尖點天,像回應誰。
風起,吹走最後一片雪。
九重天頂,至尊睜眼,手裡麒麟角輕輕顫。他看著光柱,低聲說:“他來了。”
止戈橋上,雪化了,底下血金銘文全露出來——不是橋名,是一句老誓:
“以血為引,以命為契,此橋不毀,萬靈不戰。”
風過,橋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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