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死寂中,裂穀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噠”聲,像是機關被觸動。緊接著,第七層入口處的石壁微微震動,一道裂縫緩緩張開,隱約可見幾道黑影貼著岩壁移動,速度極慢,卻堅定向前。他們穿著漆黑鬥篷,胸前繡著倒懸的鬼麵紋,那是幽冥殿死士的標誌。
歸塵瞳孔一縮:“幽冥殘部……提前到了。”
李滄瀾閉上眼,再睜開時,金瞳如刀。
“讓他們上來。”
“可若現在交手,打亂布局——”
“我說,讓他們上來。”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我不動,他們就不敢動。他們一動,我就有理由先清場。”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縷混沌能量,輕輕點在殘劍劍脊上。劍身微震,一道無形波動擴散而出,與靈獸殘魄布下的預警屏障相連。隻要第七層有人踏出一步,這道屏障就會瞬間反饋,他能在半息內做出反應。
這才是真正的“號角”。
不是靠喊,不是靠火,而是用整個戰場的節奏,逼所有人聽他的鼓點。
歸塵不再多言,默默將殘陣能量調至最高,維持著與外界的聯絡通道。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刻,都可能是決戰前最後的靜默。
李滄瀾盤膝坐下,背脊挺直如槍。
他沒有再看裂穀,也沒有抬頭望天,隻是盯著腳前那柄殘劍,看著劍刃上倒映出自己金瞳的模樣。
那眼神,已經沒有恐懼,沒有猶豫,也沒有憤怒。
隻有一種近乎荒誕的平靜,像是瘋子臨死前的微笑,又像是賭徒掀開最後一張牌前的呼吸。
他知道,三十六劍使來了,幽冥殘部動了,天機閣在推演,北荒在奔襲。
他知道,朔月之夜隻剩一個時辰,他體內那股血脈隨時可能炸開,把他變成敵我不分的怪物。
他也知道,葉清歌的劍意還在某處飄蕩,林雪薇的護心符或許早已碎裂,而他自己,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隻想變強的少年。
他曾是淩霄劍宗最年輕的內門弟子,天賦卓絕,心性純良。可那一夜,幽冥殿突襲宗門,血洗山門,他親眼看著師父被抽魂煉器,師妹被活剖取骨,而他自己,因體內覺醒的混沌血脈被判定為“災星”,遭宗門驅逐。那一劍,斬斷的不隻是師門情誼,還有他對正道最後的信任。
後來他流浪北荒,吞執念,煉殘魂,一步步走上這條逆天之路。他不再問對錯,隻問結果。他不求救世,隻求複仇。
而現在,他站在這裡,站在天梯第八階,站在命運的懸崖邊。
重要的是——
他站在這裡。
劍在。
火在。
號角已響。
誰來,誰死。
他抬起手,最後一次摸了摸青銅鈴鐺。
鈴鐺未響。
但他知道,該來的,都聽到了。
遠處,雲層翻湧,一道銀光破空而來,如流星墜地,正是淩霄劍宗的“青鋒令”先行信標。與此同時,地脈深處傳來低沉的震動,幽冥殘部已悄然接近第七層入口,毒瘴與陰氣交織,隱隱形成一道“鬼門虛影”。
時間,正在收緊。
李滄瀾閉目,心神沉入靈竅。
他看見了那團深埋於血脈中的黑焰——那是混沌始祖的詛咒,也是他力量的源頭。它在跳動,如同心臟,等待著朔月降臨的那一刻徹底蘇醒。
“再撐一個時辰……”他在心中默念,“等我送你們全部,送進地獄。”
風,再度吹起。
殘劍輕鳴。
第八階的戰場,已成牢籠。
隻等獵物,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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