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年,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影子裡。
葉清歌看著他,沒說話。
她知道他在做選擇——追,還是退?
往前是未知的總部,背後是他隨時可能暴走的血脈和越積越深的因果債。他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更彆說麵對幕後黑手。那些藏在陰影中的“他們”,操控著星圖、玉簡、血脈實驗,甚至早在他出生前就布局百年。
可那星圖上的紅點,像一根鉤子,勾著他往記憶深處拽。
那裡或許藏著母親失蹤的真相,藏著麒麟一族覆滅的始末,藏著這場浩劫的源頭。
“你說,”他忽然抬頭,目光灼灼,“如果我媽還活著,她會希望我停在這裡嗎?”
葉清歌眼神微動:“她若真想見你,早該現身了。”
“也許她不能。”李滄瀾望著遠方荒原儘頭,灰蒙蒙的天際線仿佛割裂了過去與未來,“就像我現在不能倒下。哪怕隻剩一口氣,我也得走到那個地方,親手撕開這張幕布。”
話音落下,岩縫外,風又起了。
沙塵掠過地麵,吹動那張殘卷的一角,露出背麵一行極小的字跡,原本被焦痕遮住,此刻卻被風吹得清晰可見:
“朔月未至,魂已歸位。”
李滄瀾一眼掃過,眉頭猛地一跳。
“這字……不是檔案庫裡的筆跡。”
那字體瘦削鋒利,轉折帶鉤,透著股陰冷氣息,絕非普通文書官所寫。更奇怪的是,墨色泛青,像是用骨粉調製而成,摸起來黏膩,聞著還有股陳年香灰的味道。
葉清歌迅速翻過紙頁,指尖撫過那行小字,神色凝重:“有人後來加的。而且……是在我們逃出據點之後。”
這意味著,有人一路跟蹤,甚至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修改證據。對方不僅實力高強,還精通隱匿和符文篡改之術。
話音未落,玉簡猛然一震!
不是發熱,而是劇烈抖動,像要從地上跳起來。李滄瀾一把按住它,掌心卻被銀紋劃出一道血口,鮮血滲入玉麵,瞬間被吸乾。
緊接著,星圖完整浮現,第七顆星亮得刺眼,周圍浮現出一圈扭曲符文,組成一個古老禁製的輪廓。那符文明明靜止,卻讓人產生旋轉錯亂的幻覺,仿佛看久了就會陷進去。
“這是……定位鎖?”葉清歌瞳孔一縮,“它在回應外界的召喚。”
李滄瀾死死盯著那顆紅星,忽然頭暈目眩。腦海深處響起一聲低吼,像是麒麟殘魂在咆哮,又像某種遠古陣法正在蘇醒。他的視野邊緣開始泛紅,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鐘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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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破舌尖,強行清醒,卻發現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變了形狀——不再是人形,而是一頭蹲伏的巨獸:四蹄踏火,頭生獨角,尾如長鞭,脊背拱起如山巒。
“糟了。”他低聲道,“它開始認主了。”
葉清歌猛地抓住他肩膀:“誰?”
他沒回答。
因為就在這一刻,玉簡上的星圖突然旋轉九十度,原本指向北方的第七星,赫然對準東南方一處無人記載的山穀。地圖上沒有標記,文獻中未曾提及,唯有民間傳說中偶有耳聞——“葬神穀”。
相傳那裡埋葬著上古戰敗的神隻殘軀,每逢朔月之夜,穀中便會傳出哭泣之聲,百裡草木枯萎,飛鳥絕跡。
同時,他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不是肉體受傷,而是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擰了一下。那種痛,來自靈魂深處,仿佛有誰,在千裡之外,隔著時空,握住了他的命脈。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道被銀紋劃破的傷口,正緩緩滲出金色的血。
不是紅,不是褐,而是純粹的、流動的金液,散發著微弱卻攝人心魄的光。血液滴落在岩石上,沒有散開,反而如水銀滾動,自行彙聚成一個微型圖騰——一頭昂首咆哮的麒麟。
葉清歌屏住呼吸。
她見過這種血。
十年前,她在宗門秘典中看到過一幅壁畫:遠古時期,最後一位麒麟傳人戰死於歸墟門前,其血落地生蓮,開出一朵金色曼陀羅,花蕊中浮現出通往彼岸的地圖。
而現在,同樣的景象出現在眼前。
“你的血……能打開歸墟。”她喃喃道。
李滄瀾看著那朵由自己鮮血凝成的花,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幾分悲涼:“原來我不是鑰匙,是祭品。”
“未必。”葉清歌拾起寒淵劍,劍身映照出她冷靜的麵容,“既然他們怕你走到終點,那就說明你還活著就有變數。”
她將劍尖輕點玉簡,一道極寒劍氣注入其中,銀紋頓時凍結,星圖光芒減弱。
“我們還有時間。”
李滄瀾望著她,許久,點了點頭。
他緩緩站起身,雙腿仍有些發軟,但脊梁挺得筆直。他撿起一塊碎石,用力在岩壁上刻下一個符號——那是母親教他的古老記號,意思是“我來過,未死”。
然後,他望向東南方。
風沙漫天,天地蒼茫。
可他知道,那條路,必須走下去。
無論前方是墳墓,還是真相。
他邁步向前,腳步雖緩,卻不曾遲疑。
葉清歌緊隨其後,寒淵劍歸鞘,手卻始終按在劍柄之上。
玉簡被收入懷中,不再震動,卻在黑暗中悄然流轉著微光,仿佛一顆沉睡的心臟,等待再次搏動。
而在千裡之外的幽穀深處,一座沉寂千年的石門緩緩震動,門縫中滲出絲絲金霧,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歸墟之路,已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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