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誰乾的?”
“不清楚。”李滄瀾搖頭,“但有一點肯定——那場災難,不是意外。”
他們繼續走,來到一個大圓廳。中間立著一根通天石柱,頂部空著,明顯缺了什麼東西。
李滄瀾走近,伸手碰柱子,體內靈氣感應到一絲熟悉震動。
“就是這兒。”他說,“震靈珠原來的位置。”
忽然,地麵輕顫。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外來者……你們喚醒了沉睡的意誌……”
眾人抬頭,隻見牆上浮現出無數人臉,密密麻麻,像億萬雙眼睛睜開。
“這是……歸墟殘念?”葉清歌握緊劍。
“不。”李滄瀾搖頭,“是十萬亡魂臨死的情緒凝成的意識。他們不想讓人重啟災禍。”
聲音再響:“想拿心鑰……必須通過試煉……不然,永遠困在這裡……”
話落,地麵裂開,升起一座石台,台上放著一塊玉佩,正麵寫著“心鑰”,背麵是一幅地圖,指向某個地方。
“試煉是什麼?”陳玄策問。
“不知道。”李滄瀾走上台,“但不去試,我們就阻止不了更大的災難。”
他伸手拿起玉佩。
刹那間,空間劇震,幻象出現:
他站在廢墟上,腳下是屍體,手裡握著震靈珠,雙眼赤紅,身後山河燃燒;
他又看見葉清歌舉劍對著他,流淚說:“你已經不是你了。”
再後來,是陳玄策一刀砍下,鮮血噴出……
“啊——!”他跪地抱頭,靈氣瘋狂運轉,強行切斷這些畫麵。
“李滄瀾!”葉清歌衝過去扶他。
他喘著氣抬頭,額角流血:“這不是試煉……是預言。”
“什麼預言?”
“關於我的結局。”他苦笑,“如果我一直用吞噬之力,有一天我會比震靈珠更可怕。”
“那就彆用了。”陳玄策乾脆地說,“我們三個一起,也能解決問題。”
“問題是,有些事,隻有我能做。”李滄瀾站起來,把玉佩收好,“比如下一個守門人。”
話剛說完,大廳儘頭的門緩緩打開,一個人走出來。
他穿破道袍,臉枯瘦,但眼睛很亮。他沒拿武器,隻捧著一本舊書。
“我是最後一個守墓人。”他聲音沙啞,“你們想離開歸墟,就得回答一個問題——”
“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三人互看一眼。
李滄瀾上前一步:“力量不是控製一切,而是保護重要的人不受傷害。”
老者看著他,很久,點頭。
“答對了。”
門完全打開,外麵不再是黑暗,而是一條通往地麵的光路。
但他們都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開始。
幾天後,小鎮外。
一輛馬車走在土路上,簾子掀開一角,露出李滄瀾的臉。他望著遠處山脈,手裡摸著那塊玉佩。
“你在想什麼?”葉清歌坐在對麵。
“我在想,觀棋者為什麼選我。”他說,“也許我不是第一個想吞力量的人。”
“也許你是唯一一個到現在還沒瘋的。”陳玄策靠角落啃蘋果,“珍惜吧。”
李滄瀾笑了笑,收起玉佩。
他知道前麵還有很多危險,更強的敵人,更深的謎。但他不再躲。
因為他明白,真正的強者,不是不怕,而是明明知道可能輸,還是往前走。
馬車越走越遠,駛向未知。
風吹起沙,蓋住了來路。
命運的棋局,已經落下第一子。
深夜,驛站燭火晃動。
李滄瀾坐在窗邊,手裡翻開那本從守墓人那裡得到的書。紙很黃,字跡模糊,首頁四個大字:《歸墟紀略》。
他一頁頁看下去,越看越沉默。
書裡說,歸墟城建於三千年前,由十二位賢人建造,目標是做個永不衰敗的理想之城。他們用震靈珠引靈氣,讓土地肥沃,百姓安居,被稱為“人間淨土”。
一百年後,權力鬥爭開始。有個大臣勾結外敵,偷走震靈珠,想改成武器。失敗了,導致地脈崩潰,城沉了,十萬人死。
但這隻是表麵。
真正讓他心驚的,是書裡夾的一張羊皮地圖。背麵用紅筆畫了條秘密路線,終點寫著“觀星閣”。
地圖邊上有一行小字:
“想控製震靈珠的人,必須獻祭七情。貪、嗔、癡、怨、恨、懼、疑,少一個都不行。隻有無情的人,才能駕馭。”
他瞳孔一縮。
難怪夜卜堂盯上他。他們早就知道,能吞噬的人,最容易失去感情。當他一次次吸收彆人的力量、經驗和記憶,內心也在一點點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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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晚做夢,夢見母親臨死伸手叫他小名。可他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名字了。
他也記得三年前,有個女孩在雪夜裡給他包紮傷口,眼神溫柔。現在,她的臉已經模糊了。
是不是……他已經快不是“人”了?
他放下書,走到院子裡。
月光照在地上,影子孤單。
遠處狗叫,風吹鈴鐺,叮咚響。
他知道,這條路越走越危險。不隻是外麵的敵人,還有內心的侵蝕。每次用吞噬之力,靈魂就更異化一點。
但他不能停。
因為如果沒人阻止觀棋者,將來會有更多歸墟出現。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發。
路過一片枯林,樹枝像鬼手,地上鋪滿黑葉。林中有座破廟,門塌了半邊,匾額上“安寧祠”三個字快被風雨磨平。
他們本不想停,卻見廟前台階坐著個孩子,七八歲,衣服破爛,抱著一隻瘸腿小狗。
孩子抬頭看他們,眼睛乾淨,不怕。
“你們要去哪?”他問。
李滄瀾停下:“你為什麼坐這兒?”
“等人。”孩子說,“等一個能聽見亡魂說話的人。”
三人對視。
李滄瀾走近:“你能看見什麼?”
“我看見很多人。”孩子指著廟裡,“他們跪著,哭著,求人救家人。但他們說不出話,隻能一遍遍重複那天的事。”
李滄瀾閉眼,靈氣微開。
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無數殘念在廟裡飄,都是當年逃難到這裡卻死掉的人。他們死於餓和病,最後的願望是有人能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世人。
他拿出筆墨,在牆上寫下一個個名字。
葉清歌默默研墨,陳玄策撿柴,在廟前點火,為亡魂送行。
太陽下山時,風裡傳來輕輕的聲音,像感謝,像告彆。
孩子站起來,拍拍褲子:“謝謝你們。我可以走了。”
“你要去哪?”葉清歌問。
“回家。”孩子笑了,“我已經等到願意聽他們說話的人了。”
說完,他的身影變淡,化作塵埃散在風裡。
三人站著不動。
很久,李滄瀾低聲說:“有些人能看見亡魂,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快變成亡魂了。”
“那你呢?”陳玄策看著他,“你還聽得見人心嗎?”
李滄瀾沒回答。
但他知道,隻要他還記得這一幕,就還沒徹底變成怪物。
馬車再次出發。
黃昏,天邊紅得像血。
前方路分叉,一條通向城市,一條通向深山。
李滄瀾拿出玉佩,背麵地圖發光,指向那條沒人走的小路。
他掀開車簾,看向遠方。
山連著山,霧繞著山,像藏著另一個世界。
“走這邊。”他說。
車輪碾過碎石,發出悶響。
命運的齒輪,又開始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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