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韻居的木窗突然“撲簌簌”響得人牙酸,百年檀木跟爛木頭似的直往下掉渣。
窗欞上刻的流雲紋泡在暗紫色鏽斑裡,沒一會兒就扭曲成帶倒刺的齒輪。
老斬剛端起靈界雲海茶,還沒來得及抿一口,杯裡的茶湯突然像燒開的水壺似的咕嘟亂冒,“滋啦”一聲炸開,變成個懸浮的齒輪狀雲團。
雲團表麵亂竄的暗紫色電光,就跟被關瘋了的閃電似的,熏得滿屋子都是鐵鏽味兒。
老斬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條件反射就去摸腰間的斬龍刀,衝著那怪雲團狠狠劈過去。
哪知道刀剛碰上雲團,一股帶著鐵鏽味兒的怪力就把他震得虎口發麻,整個人往後踉蹌好幾步,差點撞上雕花梁柱。
“老鍋!這雲該不會成精變魔術了吧?”老斬揉著胳膊直咧嘴,看著刀身上黏的雲液正滋滋腐蝕龍鱗紋,倒抽一口涼氣,“邪門了!這雲比魔修的棉花拳還難對付,再折騰下去我的刀都得成雲彩的癢癢撓!”
話還沒說完,老鍋戴著雲紋帽風風火火從天台衝下來,腳步帶起的風卷著碎雲絮。
他圍裙上沾著沒拍乾淨的雲絮,懷裡抱著的靈雲羅盤正往外滲瀝青似的機械雲液,黏糊糊的液體裡還能看見小齒輪在打轉,時不時傳出“哢哢”的咬合聲。
原本刻著“靈雲飄蕩”的地方,現在鏽得不成樣子,暗紅鏽跡爬得到處都是,最後居然變成“永凝雲淵”四個陰森森的大字。
雲液滴到地上,“嗖”地立起帶齒輪的尖刺雲柱,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老鍋看著滿地亂象,額角青筋直跳,用力晃了晃羅盤,濺出來的雲液在地上堆成個齒輪雲迷宮,每堵雲牆都發出低沉的嗡鳴。
“彆慌!是靈雲空域的羅盤出岔子了!”他盯著羅盤邊冒出來的黑霧,臉色瞬間變了——這明顯是鏽蝕教的腐蝕雲,看來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鬆韻居裡,銅鈴莫名其妙自己叮鈴哐啷亂晃。
小芽蹲在滿地滾來滾去的雲齒輪堆裡,粉白裙子上蹭得全是黏糊糊的雲液,臟得沒法看。這些本該在靈雲空域正常運轉的機械玩意兒,這會兒發出跟臨死前似的嗡嗡聲。
也不知道咋想的,她伸手摸了下羅盤,冰涼的金屬表麵突然冒出猩紅紋路,黏糊糊的雲液"嗖"地竄起來,跟活過來的鎖鏈似的,一下纏住她手腕。
院裡老槐樹"吱呀吱呀"叫得瘮人,昨天剛剪過的樹枝上,銀白雲絮瘋長又碎成渣。
雲浪在樹皮上翻來覆去,好好的綠樹乾慢慢鏽成紅棕色,那些紅紋像血管似的亂爬,空氣裡全是焦糊的金屬味兒。
小芽急得直喊:"救命啊!這破羅盤比生了鏽的保險櫃還難弄開!"她拚命掙紮,手腕上櫻花紋亮了下,結果雲液鎖鏈跟餓瘋了似的,一下吸得乾乾淨淨。
更邪乎的是,吸了靈力的雲液紅得像煮開的血,生拉硬拽要把她往羅盤裡拖。小芽邊撲騰邊嚎:"再這樣下去,我得被這些破雲埋成豆沙包了!"
正鬨得凶呢,鏽蝕教的雜碎踩著齒輪狀的雲柱子從天上下來了。
雲柱子底下噴著幽藍火苗,擦著青磚一過,磚麵上立刻裂開蜘蛛網似的鏽紋。
帶頭的疤臉男扯開披風,胸口那個"雲凝引擎"哢哢響得人牙酸,還咕嘟咕嘟往外冒帶焦味的雲液。引擎上全是大齒輪,轉著圈兒把周圍靈氣往嘴裡塞。
他咧嘴一笑,機械眼睛紅光直閃,說話聲混著劈裡啪啦的雜音特彆刺耳:"鬆韻居的廢物們聽著!靈雲空域的雲精魂該給戰爭當燃料了!等永凝雲淵把所有人都吞了,生鏽的玩意兒就是新規矩!"
他話剛說完,身後那幫教徒齊刷刷舉起鏽跡斑斑的法器。
天上轟隆隆傳來齒輪咬合聲,整片天開始變形,活活扭成個巨大的機械表盤。月光從表盤縫裡漏下來,泛著古怪的青銅色。地上的花花草草眨眼間就蔫了,全被鐵鏽裹得嚴嚴實實。
疤臉男大手一揮,雲柱子表麵"哢嚓哢嚓"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
十二個青銅傀儡"嘩啦"從雲裡鑽出來,關節纏著幽藍電光,背後背著的雲炮噴出銀灰色的雲流。這雲流跟活物似的扭來扭去,碰到古老苔蘚,苔蘚"哢嚓"一下凍成冰雕,還保持著生長的樣子;可下一秒"劈啪"炸開,苔蘚瘋長著變成怪物,渾身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光。
老斬扯開嗓子大吼一聲,抄起斬龍刀就朝著離他最近的傀儡砍過去。
刀上裹著的紅芒看著挺嚇人,結果剛碰到那團黏糊糊的雲流,就跟陷進爛泥塘似的動彈不得。刀身上刻的龍紋突然發出一陣怪叫,暗金色的血珠子順著紋路滲出來,在刀麵上彙成小溪流,滴到地上“刺啦”直冒青煙。
老鍋一看這情況,額頭上青筋都鼓起來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將修雲鏟插進地裡,鏟頭“唰”地變成了個刻滿星星軌道的大羅盤,上麵的二十四雲路圖活蹦亂跳的,還時不時閃著小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