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韻居的清晨總帶著股子熱鬨的煙火氣。
老斬的刀刃剁著靈山藥材咚咚作響,震得房梁上的算盤珠子劈裡啪啦往下掉,每刀落下都在案板上刻出深淺不一的刀痕,像極了靈界戰場的軍功章。
老鍋的鐵鍋咕嘟咕嘟燉著麥香粥,蒸汽把老塵剛掃乾淨的窗紙又熏出了糊鍋巴的焦痕,他正踮腳夠灶台高處的辣椒粉,胖肚皮把燒火的銅爐壓得滋滋冒火星。
小芽蹲在灶台邊,用櫻花紋給滅世刀的虛影編麻花辮,刀刃上的凶紋被揉成了毛線團形狀,乖乖地繞著刀鞘打轉,偶爾發出委屈的嗡鳴,卻舍不得嚇哭眼前的小丫頭。
"老斬你剁的是靈參還是我的刀鞘?"老鍋的鏟柄敲在案板邊緣,濺起的藥汁把老斬的刀身龍紋染成了青紫色,"當年靈界藥師大會,你把我的藥膳鍋當成兵器架,鍋底的靈參燉龍筋全喂了你的刀鞘,最後連鍋巴都被你刮去磨刀刃——現在倒學會拿藥材當磨刀石了?"他胖手一揮,辣椒粉撒進粥裡,鍋底頓時冒出橘紅色的火焰。
老斬的刀刃突然繃直,藥汁順著刀背流成小溪:"放屁!老子這是在給小芽的櫻花紋配藥引——"刀刃突然頓住,刀身龍紋心虛地瞥向正把滅世刀虛影打扮成花旦的小芽,耳尖如果刀有耳朵的話)微微發燙,"咳,順便練練剁藥的刀工,省得被你這胖子說切肉像砍柴。當年老子給食神大人當切肉刀時,連靈界第一刀工大師都誇我片的肉能透光,薄得能當琴弦彈《紫竹調》!"
天機算盤的算珠突然從周元領口蹦出來,在廚房中央拚出巨大的五線譜,每個音符都帶著南境特有的濕熱氣息:"南境傳送陣已激活,退休樂器們正在用琴弦曬被子,再不去,你們的火鍋桌布就要被彈成五線譜了!"算珠們集體發出古箏般的顫音,驚飛了窗台上打盹的靈雀,有幾顆調皮的算珠還趁機跳進老鍋的麥香粥裡,驚起一圈圈音符狀的漣漪,"而且老繞梁昨天托夢給老朽,說你上周借走的戲服還沒洗——"
"去去去!"老鍋揮著鏟柄趕走算珠,"老子明明在戲服上繡了火鍋紋當謝禮,那老琴鬼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靈器界南境的傳送陣剛在戲台風月樓後台顯形,周元的袖口就被七根繃直的斷弦削出音符狀破洞。腐朽的木柱上纏著褪色的戲服,斷了弦的古琴"繞梁"橫在化妝台上,琴弦上還沾著沒洗淨的胭脂粉,琴身突然發出清越的鳳鳴,琴弦上的胭脂粉聚成戲腔:"斬龍刀傳人!且看老朽——"話未畢,後台突然傳來"轟"的巨響,十八個機械傀儡破牆而入,關節處的齒輪傳送帶竟由退休琴弦編成,每轉動一圈就發出鋸琴般的刺耳聲,震得化妝台上的胭脂盒紛紛蹦跳著開了蓋。
"小芽躲到繞梁琴後!"老斬的刀刃迎著傀儡劈去,刀身卻因琴弦共振跳起了《靈界刀工廣場舞》,龍紋在刀身扭成滑稽的八字步,氣得他在意識裡直罵娘,"老繞梁!你琴弦上的胭脂是不是摻了迷魂香?老子的刀魂都快被晃散了!"
老鍋的鏟柄瞬間化作青銅編鐘,"咚——"的巨響震碎三根琴弦傳送帶,麥香粥借食神印凝成五線譜形狀的黏合劑,從鏟麵飛濺而出,將傀儡關節粘成了滴著粥湯的撥浪鼓:"老繞梁!當年靈界戲台你彈《破陣樂》,老子的鍋鏟給你打節拍,結果你彈錯三個音符,害得老子的爆炒妖邪都糊了鍋——現在該你將功補過了!"
繞梁琴的琴身發出不甘的鳳鳴:"胖廚子你還好意思說?當年你往老子琴弦上抹油,害得老朽的《高山流水》彈出了油潑麵的味道......"話雖如此,七根琴弦還是利落地分化迎敵。
繞梁琴的七根琴弦突然分化,宮弦如鈍刀劈向傀儡核心,帶起的音波震得傀儡表麵的滅世刀紋泛起漣漪;商弦化繩,精準捆住機械臂,繩結處還係著朵胭脂粉凝成的牡丹花;角弦嗡嗡震顫,音波如無數細小的刻刀,在齒輪表麵刻下錯亂的音階,讓齒輪咬合時發出跑調的哢嗒聲。最絕的是羽弦,竟卷起化妝台上的胭脂粉,在傀儡表麵繪出《貴妃醉酒》的戲譜,紅色的胭脂沿著滅世刀紋流淌,愣是把猙獰的咒文變成了歪扭的唱詞。
"清音笛!吹《采茶調》亂其陣腳!"周元剛喊完,竹簾後突然飛出支鑲著戲珠的短笛,退休清音笛正被小芽的櫻花紋托著,笛孔噴出的不是音波而是靈界茉莉花茶的水霧,帶著淡淡茶香的水霧鑽進傀儡的齒輪縫隙,竟讓齒輪咒印打起了噴嚏。鼓架上的牛皮鼓"咚鏘"自動敲響,退休鑼鼓的鼓麵映出老鍋炒菜時的身影,鼓點與老斬剁藥的節奏完美契合,每聲鼓點都讓傀儡關節卡頓半拍。
“老斬啊,你那刀工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還是如此的刻板!”繞梁琴的聲音突然如同唱戲一般,婉轉悠揚,卻又帶著一絲戲謔。隻見他手中的琴弦如疾風般掃過老斬的刀身,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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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鐵錚手持你這把刀斬龍時,那刀花可是能開出三朵來呢!可你看看你現在,連一朵韭菜花都劈不出來!”繞梁琴繼續嘲諷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老斬聞言,臉色一沉,手中的刀猛地一揮,險之又險地劈開了傀儡的偷襲。他瞪了繞梁琴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你多管閒事!”
然而,繞梁琴卻不以為意,反而笑著說道:“你這刀刃都偏了,還敢嘴硬。還有啊,你琴弦上的胭脂粉也該換換了,這味道比老鍋的辣椒油還要嗆人呢……”
就在這時,機械魔修首領如同鬼魅一般從頂梁上躍下。他的全身都被琴弦編織而成的鎧甲所覆蓋,每一根弦上都刻著扭曲的滅世刀咒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而在他的胸前,還嵌著半塊泛著紫光的琴弦碎片,看上去就像是一顆醜惡的毒瘤,讓人不寒而栗。
機械魔修首領的聲音如同生鏽的琴弦相互摩擦一般,沙啞而刺耳:“樂器就應該奏響戰歌!看看你們這些廢物,簡直就是對樂器的褻瀆!”
話未落,繞梁琴的琴弦突然纏上他的腳踝,宮商角徵羽五音齊鳴,竟將他口中的咒文撕成了《賣貨郎》的調子:"哎——賣糖葫蘆嘞,又甜又脆的靈界糖葫蘆——"首領驚得瞪大雙眼,慌忙捂住嘴,卻止不住從嗓子眼裡冒出的叫賣調,"該死!你們對老朽施了什麼妖法?"
退休琵琶"咣當"砸在首領腦殼上,琴身刻著"勾欄瓦舍專用",琴箱裡還飄出陳年的胭脂香:"戰歌?老朽彈《西廂記》時,你還在魔修娘胎裡聽喪鐘呢!當年老朽一曲《鳳求凰》,可是讓靈界第一舞娘的水袖都失了顏色,哪像你,連跑調都跑得這麼難聽......"
首領的琴弦鎧甲"嘩啦"裂開,露出裡麵繡著戲袍暗紋的老者,腰間木牌"戲台風月樓樓主"還沾著胭脂,他苦著臉拱手:"少俠饒命!我們實在是被逼無奈,黑市主人拿我們用琴弦曬被子的照片要挾,說要曝光我們退休後隻會唱小曲的"醜聞"......咳咳,其實老朽早想試試火鍋味的弦音米糕,聞著就比戰歌香多了。當年老朽在靈界戲台,最饞的就是老鍋的麻辣香鍋......"
小芽的櫻花紋趁機貼上他胸前的琴弦碎片,瞬間綻放出《牡丹亭》的戲文金光:"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金光所到之處,齒輪咒印被燙成了五線譜書簽,首領身上的機械部件紛紛脫落,露出裡麵打著補丁的戲服,袖口還繡著半朵殘敗的牡丹。
退休的樂器們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般,徹底蘇醒過來。斷弦像是擁有了自主意識,自動纏繞在戲服晾衣繩上,仿佛在展示著它們的柔韌性和適應性。而裂琴身則巧妙地拚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精致的梳妝台鏡架,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的輝煌。
就連那些破損的鑼鼓,也沒有被閒置,而是被改造成了精美的點心盤,上麵的圖案和紋理都顯得彆具一格。這一切的改造都讓人驚歎不已,仿佛這些樂器在退休後找到了新的使命和價值。
然而,最令人驚喜的還是那支清音笛。此刻,它正被小芽高舉著,吹奏出一曲歡快的《糖葫蘆叫賣調》。隨著笛聲的響起,笛尾飄著的櫻花紋竟然像是被賦予了魔力一般,使得遠處的機械殘骸開始自動重組。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機械殘骸並不是戰鬥機械,而是一台會唱曲的爆米花機!齒輪間漏出的不再是魔氣,而是那焦香的靈米花香,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當小芽結束吹奏,準備返程時,繞梁琴突然發出了一陣清越的鳳鳴。仔細一看,原來繞梁琴用斷弦給小芽編織的戲帽上,每一根弦都綻放出了戲腔形狀的花朵。這些花朵隨著小芽的步伐輕輕顫動,仿佛在為她伴舞,為她送行。
老斬的刀刃卻還在嫌棄老鍋的招式:"你那麥香粥黏合劑黏糊糊的,哪有老子的刀工利落?要是遇上厲害的魔修,早被人家當早餐啃了。"
老鍋的鏟柄甩來三塊弦音米糕,糕點表麵的戲文熒光精準砸在老斬刀鞘上:"拉倒吧!剛才是誰的刀跟著弦音跳廣場舞來著?龍紋都快扭成麻花了,還好意思說彆人?當年在靈界戰場,你砍魔修前還要老子給你刀鞘擦三遍油,現在倒嫌棄起我的廚藝了?"
"那是怕你炒菜的油點子濺到刀紋上!"老斬刀刃一甩,米糕碎屑飛進老鍋的衣領,"而且你上次把靈界辣椒當糖放,害得小芽咳嗽了半夜——"
"你......"
暮色浸透鬆韻居的青瓦時,廚房門縫溢出的茶香凝成發光字跡,"南境的弦音茶煮好了,周元喝三碗去弦氣,小芽喝兩碗長戲意——老斬不準搶,你刀鞘上的戲文印還沒刷呢。"字跡末尾還畫著個舉著琴弦的小月亮,墨痕裡滲出若有若無的戲腔香。
周元踩著石階進院,竹簾被風掀起時,石桌上的弦音米糕正騰起嫋嫋熱氣。
老斬的刀鞘靠在石磨旁,新添的戲文刻痕泛著溫潤的琥珀色,顯然是老塵用拂塵細細打磨過。小芽正抱著戲帽追著滅世刀虛影跑,刀刃上的麻花辮還歪歪扭扭地晃著。
井底鐘聲響起時,老槐樹的琴弦狀槐花正隨著小芽的弦音舞飄落,每片花瓣都哼著不成調的戲腔。周元摸著斷柄吊墜上新增的戲文符號,突然覺得這場戰鬥像極了南境戲台的連台戲——有刀光劍影,更有鍋碗瓢盆的合奏。
"老斬,來嘗嘗弦音米糕?"小芽舉著糕點湊到老斬刀鞘前。
"不......"老斬刀刃剛要拒絕,卻見小芽眼中閃過狡黠的光,突然想起自己刀鞘上還粘著剛才戰鬥時的麥香粥黏合劑,無奈地歎了口氣,刀身輕輕卷起米糕,"下不為例......"
當小芽抱著戲帽在老槐樹下轉圈時,櫻花紋與琴弦共鳴,竟讓整個鬆韻居都籠罩在淡淡的戲腔光暈裡,就連滅世刀的虛影都忍不住用刀刃打著節拍,偷偷哼起了《火鍋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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