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韻居的冬陽斜斜照在青石板上。
老斬的刀刃正貼著石磨磨墨。
濃黑的墨汁順著刀身流進硯台。
硯台裡的靈魚甩尾,濺起的墨點在石桌上暈出"斬"字。
小芽蹲在廊下。
她用櫻花紋給滅世刀的虛影描紅。
刀刃上的凶紋被塗成了可愛的毛筆形狀。
刀柄還纏著她偷拿的老茶紅繩,在風裡輕輕搖晃。
"老斬你磨的是刀還是毛筆?"老鍋的鏟柄敲著硯台邊緣。
他的胖手沾著麵粉,往墨汁裡按出幾個白乎乎的指印。"當年在靈界書院,老子的狼毫筆能寫破魔修的護身咒。你倒好,磨個墨能把刀刃泡成軟麵條,龍紋都快被墨汁醃入味了。"他的圍裙上還沾著今早揉麵時的靈麥粉。
老斬的刀刃突然繃直。
墨汁順著刀背流成小溪,在青石板上畫出蜿蜒的軌跡。
"放屁!老子這是在練"刃走墨鋒"——"刀刃頓住。刀身龍紋心虛地瞥向正在給滅世刀畫胡子的小芽。
她正把滅世刀的虛影畫成戴著眼鏡的老學究,鼻尖還點著個墨點。"咳,順便幫小芽磨筆尖,省得她把字寫成鬼畫符。"刀背輕輕蹭了蹭小芽的發辮。
硯台突然發出不滿的嗡鳴。
"老斬你可彆吹牛,"硯台缺角處泛著微光,"上回你把我的靈魚嚇到躲進筆洗,至今都不肯出來見人。"石桌上的靈魚甩尾,濺起一滴墨汁,正好落在老斬的刀鞘上,染出個歪歪扭扭的"斬"字。
天機算盤的算珠從周元領口蹦出來。
它們在院中央拚出巨大的毛筆圖案。
每個算珠都沾著書院的墨香,像是剛從硯台裡撈出來的。
"靈界書院傳送陣已激活,退休文房靈器們正在用毛筆曬書。再不去,你們的火鍋菜單就要被寫成滅世咒了!"算珠們發出狼毫的顫音。槐樹上的靈雀被驚飛,翅膀掠過算珠,帶起幾縷墨香。
靈界書院的傳送陣落在青石板巷口。
朱漆剝落的木門上,"知味齋"匾額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退休狼毫筆的筆鋒正戳著機械傀儡的齒輪。
筆杆上的"鐵畫銀鉤"紋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卻帶著幾分狼狽。
"斬龍刀傳人!書院的活字印刷板被搶了。他們用老朽的筆鋒當齒輪軸,連硯台爺爺的靈魚都被嚇跑了!"狼毫筆的筆鋒微微發顫。
古色古香的書院裡。
退休文房靈器們舉著殘缺的家夥什與機械傀儡對峙。
缺角的硯台用裂縫對著傀儡,像是在無聲抗議。
裂了道縫的鎮紙躺在地上,卻仍努力用平整的一麵擋住傀儡的去路。
老鍋的漏勺被改造成齒輪傳送帶,卻還在漏孔裡卡著半片靈麥餅——那是小芽上次來書院時掉的。
小芽的櫻花紋剛碰到傀儡。
活字印刷板突然發出尖嘯,木活字劈裡啪啦掉落。
她手腕的櫻花印竟被震成了毛筆形狀,筆尖還滴著墨汁似的金光。
"老鍋!你的漏勺在傀儡腰上掛著呢!"老斬的刀刃劈向傀儡。
刀身卻被鎮紙彈開,發出"當"的脆響。"這些傀儡用了退休文房靈器的核心。難怪能抗住靈器攻擊!"龍紋在刀身焦躁地遊動,像是被鎮紙的墨香嗆到。
老鍋的鏟柄瞬間化作狼毫筆。
鏟麵變成雪白的宣紙,泛著柔和的金光。
傀儡被吸在半空,齒輪還在徒勞轉動,卻帶起幾縷靈墨的香氣。
"奶奶的!當年老子在書院賣靈墨。就靠這杆狼毫筆讓魔修乖乖抄經,連他們的老大都得給老朽題字。"他的鏟麵閃過食神印。
靈界墨汁突然飛出,在傀儡表麵寫成警告標語:"偷筆賊,還我墨!"每個字都帶著淡淡的辣味——那是老鍋偷偷加的火鍋底料粉末。
狼毫筆的筆鋒突然繃直。
筆杆上的"鐵畫銀鉤"紋發出金光,像是戴上了盔甲。
"小友!用你的血激活老朽的"墨字共鳴"。當年鐵錚就是靠這招讓魔修按筆畫償還靈墨,少一橫都不行!"筆鋒輕輕點在周元掌心。
周元咬破指尖,血珠滲進筆杆的"筆"字紋。整座書院的文房靈器突然活了過來,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缺角的硯台跳起來,墨汁在硯池裡翻湧,變成一麵黑色盾牌。
"孩子們彆怕,爺爺的墨汁盾能擋住所有壞齒輪!"硯台缺角處閃爍著微光,像是戴上了護目鏡。裂了道縫的鎮紙騰空而起,裂縫裡滲出金光,化作流星錘,"讓老朽用鎮紙壓壓你們的邪氣!"
就連老鍋的漏勺,都在齒輪間靈活穿梭,漏孔裡的靈墨汁變成了細小的毛筆,在傀儡身上畫滿了"退"字。
老鍋的鏟柄狼毫筆上,靈界墨汁排成五線譜。一曲《書院墨香謠》驟然響起,墨汁化作音符,在空氣中跳動:"靈墨三寸換字心,魔修無信筆來尋——"傀儡關節的齒輪突然卡住,露出裡麵刻著的滅世刀紋,在墨香中漸漸模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清音笛!吹《勸學調》亂其陣腳!"周元大喊。
小芽的櫻花紋托著清音笛飛出。
笛孔噴出的不是音波,而是泛著微光的靈界鬆煙墨。
墨霧如細雨般落在傀儡身上,滅世刀紋像被潑了冷水的惡犬,開始瑟瑟發抖。
狼毫筆趁機纏住傀儡,筆鋒上浮現出偷搶清單,每個字都力透紙背:"狼毫筆三支、硯台兩個、鎮紙半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