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鍋,用你的醉仙樓秘方熏他們!老子給禦廚斷後!"說著,他將刀刃在灶台邊用力一磕,濺起的油花在空中奇妙地拚成"開飯"二字,仿佛在宣告這場戰鬥的終結。
老鍋毫不猶豫地抄起灶台邊布滿灰塵的陳年老醋,瓶口"噗"地噴出濃鬱的酸香。
醋霧在齒輪間迅速凝結成薄冰,寒意四溢。
"龜孫子們聞聞!這是老子藏了三十年的陳醋,比你們的鐵鏽味衝多了!"醋香如利劍般鑽進傀儡的機械關節,那些齒輪紛紛打滑,發出"咯吱咯吱"的痛苦抗議聲,仿佛在為自己的敗落哀鳴。
鏽蝕教首領從機械灶台裡站起,齒輪咬合聲混著鐵鏽摩擦的刺啦聲。
他周身廚具拚成的鎧甲還在滴著濃稠的麵漿,那麵鑲嵌在胸口的“鍋氣蒸騰”紋青銅牌,邊緣糊著焦褐的麵糊,像是剛從隔夜的剩粥裡撈出來。
“廚具就該永遠在灶台邊打轉,退休就是背叛!”沙啞的嘶吼震得地麵鐵鍋簌簌作響,聲波裡裹挾著鐵鍋鏟刮擦鍋底的金屬銳響,直往人耳膜深處鑽。
禦廚猛地扯斷袖口的金線滾邊,機械護腕下露出布滿紋路的小臂。
那些用廚刀刻出的痕跡,此刻正泛著詭異的紅光——紅燒魚的油花在紋路裡凝結成琥珀狀,清蒸雞的蒸汽化作細小水珠在皮下滾動,炸醬麵的醬色紋路間甚至能看見肉末在緩緩蠕動。
“阿雪嘗不到味道……”他的聲音比生鏽的鉸鏈還乾澀,從懷裡掏出半本焦黑的菜譜,乾枯的蔥花卡在燒穿的紙頁間,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這是她唯一能‘看’見的書,可鏽蝕教說,味道不需要退休……”
小芽手腕的櫻花紋突然綻放,她將手掌按上首領胸口的鍋鏟紋。
刹那間,金光穿透齒輪鎧甲,顯露出鎧甲下蜷縮著的少年。
少年懷中的生鏽湯勺布滿缺口,勺柄刻著的“家味”二字被啃咬得模糊不清,卻仍能辨認出歪歪扭扭的筆畫。
“我娘說,廚師退休了,味道就會消失……”少年摩挲著湯勺上的牙印,那是他五歲那年,哭鬨著要嘗新菜時留下的印記,“可我不想讓娘的手藝埋在灶台裡……”
老斬的斬骨刀精準叩擊少年的齒輪頭盔,發出鐘磬般的回響。
“放屁!”他猛地扯起衣領,露出胸口那道猙獰的刀疤,“老子這道疤,就是給太後雕花豆腐時被砍的。”
刀刃轉向小芽手中的灶王鏟,鏟麵的櫻花紋正滲出糖醋、麻辣、鮮香等各色氣息,“味道退休了,會住在人的心裡。就像老鍋炒糊的土豆,糊味裡帶著鍋氣,老子能記一輩子!”
戰鬥結束時,灶王鎮的灶台重新冒起炊煙,廚具靈器們圍著少女,用鍋鏟紋給她織出味覺手套。
禦廚摸著灶王鏟上新刻的櫻花紋,淚滴在鏟麵上,竟發出“滋啦”的響聲,像熱油潑在蔥花上:“阿雪,以後你能‘嘗’到鬆韻居的蔥油餅了……”少女的機械舌頭輕輕顫動,機械眼突然亮起,倒映出老鍋在鬆韻居灶台邊打哈欠的模樣。
老鍋蹲在灶台前,用鏟柄給灶王磚補裂縫:“老斬你瞧瞧,你砍的缺口正好刻朵櫻花。”他指著灶台上新出現的紋路,裂縫裡還卡著半粒老鍋的陳年老醋,“以後這就是鬆韻居的跨世界灶台了,想炒妖界靈藤,吱一聲!老子讓小芽給你刻個‘不糊’符。”
小芽抱著修複的灶王鏟轉圈圈,鏟麵畫出的油花自動變成火焰,灶台上浮現出人界各地的美食地圖:北方的烙餅、南方的湯包、西域的烤饢,每道菜上都飄著小芽的櫻花紋。鐵錚的舊劍輕輕點了點鏟麵,劍身映出初代靈器使的殘頁:“滅世刀第五刀,劈開的是味覺與記憶的枷鎖……”
返程時,老斬的刀鞘上多了道鍋鏟紋刻痕,老鍋的圍裙口袋裡裝著灶王鎮的陳年老醋,醋瓶上還粘著半塊灶王磚的碎屑。
井底的傳送陣波動中,灶王磚的“鍋氣蒸騰”紋旁邊,悄悄長出了小芽畫的櫻花標記,花瓣上還沾著蔥油香。
暮色裡,小芽用灶王鏟在鬆韻居的廚房炒了盤靈界土豆,這次沒糊,金黃的土豆塊上撒著蔥花,焦香混著櫻花味,竟成了從未有過的美味。
老斬嘴上嫌棄著:“比老鍋炒的強點有限。”卻偷偷多吃了兩碗,刀鞘上的鍋鏟紋隨著咀嚼輕輕發亮,像是在給每口土豆鼓掌。
這一晚,鬆韻居的灶台邊,灶王鏟發出柔和的光,那不是禦膳房的威嚴,而是退休後安心的守望。
老鍋打著呼嚕躺在灶台邊,懷裡抱著灶王鏟,鏟麵上的“鍋氣蒸騰”紋不再是冰冷的符號,而是帶著人間煙火的溫暖,仿佛下一秒就會蹦出句“該炒夜宵了”。
井底鐘聲響起時,周元摸著斷柄吊墜,終於明白:靈器的退休,不是離開灶台,而是讓每道家常菜都帶著故事,讓每種味道都能在煙火裡繼續生長。就像灶王鏟,曾經在禦膳房翻雲覆雨,如今在鬆韻居的廚房,為每個歸人炒出最溫暖的味道,讓那些被遺忘的味覺,在退休後重新綻放。
而鏽蝕教少年,此刻正坐在灶王鎮的老灶台前,手裡攥著小芽送的櫻花湯勺。
他終於懂了——味道不會消失,就像媽媽的手藝,永遠在記憶裡飄香,在退休後的每個清晨,化作一碗熱湯,暖胃又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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