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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斬氣得“哐當”一聲把刀插在地上,震得青石板直晃悠。
“鏽蝕教這幫混蛋!敢情是搶醫者的魂當燃料?”他一腳踹開撲過來的傀儡,刀鞘上九道刻痕唰地亮起來,衝老鍋喊道:“老鍋!趕緊拿你的陳年藥露噴他們一臉!我給這師父擋著!”
老鍋抄起藥碾砣,瓶塞“啵”地彈開,一股濃鬱的艾草香飄了出來。
“小兔崽子們聞聞!這可是我藏了三十年的百草藥露,比你們身上那股鐵鏽味好聞多了!”說著就對著傀儡們使勁一噴,藥香立馬變成藥霧卷過去,那些傀儡的關節“哢哢”卡住了,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鏽蝕教老大從機械藥人裡鑽出來,身上套著用藥碾靈器拚的鎧甲,胸口還嵌著完整的“百草歸心”紋章,扯開嗓子就喊:“藥碾靈器就該泡在藥罐裡,說退休的全是慫包!”
老藥師“謔”地站起來,一把擼起袖子,胳膊上全是藥草花紋,每道都對應一味藥材。
“我徒弟阿莘天生聞不出藥味……我就想讓他摸摸藥草,知道啥叫‘苦口婆心’!”他哆哆嗦嗦摸出半塊裂開的藥碾砣,“這是他唯一能‘嘗’到的藥性,可鏽蝕教非說,藥魂壓根不該退休!”
小芽把櫻花紋往首領胸口一貼,金光一閃,鎧甲底下鑽出個抱鏽碾砣的姑娘。
她低頭盯著碾砣上刻的“師恩”倆字,小聲嘟囔:“我師父說醫者退休,藥魂就散了……可我不想看著他的藥碾,卡在齒輪裡報廢。”
老斬拿刀刃哐哐敲姑娘頭盔,罵道:“彆瞎扯!我這刀還能給碾砣修輪子呢,誰說藥魂會散?”他指著小芽手裡正在修補的藥碾砣,筆尖正往小徒弟手心刻新櫻花紋,“瞧見沒?藥魂就算‘退休’,也能住進人心裡。”
打完架,藥田窪的藥碾就“咕嚕咕嚕”冒新藥。
好家夥!那些成精的藥碾具全圍到小徒弟身邊,用帶藥香的靈氣,給他“織”了副發光手套。
老藥師摸著碾砣上新刻的櫻花印,眼淚啪嗒掉在上麵,聲音直打顫:“阿莘!這下你閉眼都能‘嘗’出鬆韻居的藥多甜!”小徒弟的機械手掌抖個不停,指尖的藥光亮得跟星星似的。
老鍋蹲在鎮碾石旁邊,拿鏟柄敲著裂開的碾輪。
“老斬快來看!你砍出來的缺口,正好能刻朵櫻花!”他戳著碾砣新冒出來的紋路,裂縫裡還卡著半片自己存的老藥露,笑得嘴都合不上,“以後這就是跨世界的專屬碾砣!想碾妖界靈草,吱一聲!我讓小芽給你刻個‘不苦’符!”
小芽抱著修好的藥碾砣滿巷子跑,碾砣劃出的藥光自動變成藥方,地上“唰”地冒出一堆求助信。
北邊說“藥材分不清”,南邊喊“藥方總抓錯”,西域那封更絕,寫著“把毒草當補藥啦”,每封信都蓋著小芽的櫻花戳。
鐵錚掏出舊劍往碾砣上輕輕一戳,劍身上立馬顯出初代靈器使的筆記:“滅世刀法第八式,劈開的是藥魂與傳承的枷鎖……”
回去的時候,老斬刀鞘多了道藥碾紋刻痕,老鍋圍裙口袋揣著藥田窪的老藥露,還沾著鎮碾石碎屑。
井底傳送陣一閃一閃,鎮碾石上“百草歸心”的花紋旁邊,不知啥時候多出朵小芽畫的櫻花,花瓣上還帶著新鮮藥香。
天剛擦黑,小芽握著藥碾砣在鬆韻居碾藥。
碾輪轉了兩圈,“苦儘甘來”四個帶藥香的大字就冒出來,震得老斬的刀刃直晃。
老斬嘴上嫌棄:“比老鍋碾的藥差遠了!”可等人一走,偷偷把藥方圖貼在刀架邊。刀鞘上的藥碾紋跟著字發光,就像個小藥師守著刻痕。
到了晚上,鬆韻居藥廬裡,藥碾砣暖烘烘地發著光。
這光沒了藥鋪的嚴肅樣,倒像退休老藥師曬太陽的舒坦勁兒。
老鍋四仰八叉躺在藥櫃邊打呼,懷裡還摟著藥碾砣,碾砣上“百草歸心”的花紋,看著不像冷冰冰的圖案,倒像會張嘴說“該煎藥啦”的活物。
井底鐘聲一響,周元摩挲著斷柄吊墜,終於想明白了。
靈器“退休”不是真沒用了,是讓每味藥都帶著故事,讓老藥方在日子裡接著冒熱氣。
就說這藥碾砣,以前在藥鋪碾毒草,現在在鬆韻居,專門給回家的人碾最暖的藥,把那些快被忘掉的藥魂又都救活了。
這會兒,鏽蝕教的少女坐在藥田窪老藥櫃前,攥著小芽送的櫻花碾砣。
她突然懂了——藥魂不會散,就像師父念叨的“苦口婆心”,早刻進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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