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小芽裙擺上的櫻花圖案突然幽幽泛藍光,絲綢花瓣跟活過來似的“簌簌”抖開。
眨眼間,成千上萬朵帶著白火苗的靈界玫瑰從布料裡鑽出來,花蕊還裹著鬆韻居特有的晨露。這些靈力凝成的花兒“嗡嗡”叫著,跟群瘋了的馬蜂似的撲向首領那身青銅鱗片鎧甲,撞得金屬表麵直冒火星子。
小芽光著腳踩在發燙的齒輪上,冰涼的金屬棱子硌得腳底生疼。
她手腕一轉,滅世刀“唰”地亮起刺目白光。刀麵上開始冒幻影:那隻破破爛爛的育靈盆碎成好幾瓣,盆底泥巴裡寫的字還能看清——“花開的時候,連戰火都會繞道”。這些字像是活了,在光影裡微微晃悠。
首領胸口的“永戰花圃”紋章“哢嚓哢嚓”響,青銅圖案一片片往下掉,露出裡頭哢噠哢噠轉的機械心臟。
齒輪縫裡卡著半片育靈盆碴子,陶土上那個“護”字周圍,乾泥巴裂得跟蜘蛛網似的,可還一股腦兒往外冒泥土混著花香的味兒。
他的機械手臂抖得跟篩糠似的,鐵爪子死死攥住小芽手腕。兩人手腕上的櫻花紋章剛碰上,空氣裡“轟”地炸開股濃得嗆人的玫瑰香,恍惚間就像又回到了花田全開的季節。
“我...我就怕忘了我娘教我種花的感覺...”首領說話聲裡夾著齒輪卡住的怪響,“鏽蝕教那幫人說,隻有打架的事兒才能記一輩子...”
老斬舉著的刀突然停在半空,刀麵上映出老早之前的事兒:戰場上全是硝煙,首領他娘跪在焦黑的泥地上,拿育靈盆的碎碴子挖坑。她頭發都白了,還小心翼翼捧著朵嫩黃雛菊,往滿是彈孔的土裡栽。刀柄上的櫻花紋章和機械心臟一塊兒“嗡嗡”響起來,齒輪縫裡滲出來的潤滑油聞著也不刺鼻了,反倒是一股濕潤潤的泥腥味,還帶著股淡淡的花香。
“淨他媽瞎扯!”老斬扯開嗓子一吼,震得房簷上的灰撲簌簌往下掉,刀刃狠狠劈在地上,“你娘的育靈盆,可是用花香護著你長大的!瞅瞅這些櫻花——把養花的初心給弄沒了的,才是真慫包!”
春泥絞盤哢嗒一停,退休的園藝靈器們跟斷電重啟似的,零碎記憶唰地全拚一塊兒了。
育靈塔的青銅花架開始往前轉,帶刺的鐵蒺藜愣是變回嬌豔玫瑰,鐵鏈藤蔓也纏上嫩綠的紫藤苗。
好家夥,空氣裡全是玫瑰香混著雛菊甜味,老鍋那育靈鏟都不打架了,在半空劃起撒種子的弧線。
首領摸著胸口櫻花印子,突然就哭出聲:"原來退休後學的養花門道,和我娘手上的春泥味兒一模一樣!"
老鍋蹲在育靈塔底座,拿著鏟柄比劃:"老斬!借你刀使使,刻個"護"字!"他戳著齒輪缺口,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以後這兒就是咱們退休靈器的"記憶花圃",不比那破絞盤香?"
小芽抱著修好的滅世刀原地轉圈,刀刃上"新生"倆字在春泥渣裡直閃:"哥你快看!育靈塔的鐘擺上還刻著"園藝下午茶"呢!"說著揮刀畫圈,把未來的日子都畫進空氣裡——往後每天下午,育靈盆給小傀儡講開花故事,園藝剪在花盆邊刻櫻花印,連平時凶巴巴的首領都得乖乖給玫瑰剪枝。
回鬆韻居路上特安靜,老斬盯著刀鞘上新刻的"護"字花紋,冷不丁來一句:"老鍋,你那盆夜光蘭還活著不?"
老鍋翻個大白眼:"早被你磨花盆時震死了!"話剛落音又從懷裡掏出個小花盆,得意地晃悠:"但我留了一手!這株鬆韻居紀念菊,連黑鏽見了都得繞著走!"
井底的傳送陣突然亮起來,那些退休的園藝靈器們就跟約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回到新生城邦。
小芽蹲在井台邊上,拿刻刀新劃了個櫻花標記,仔細一看,紋路裡還多了花盆和園藝剪的圖案。
老斬懶洋洋地靠在刀架旁邊打盹兒,刀刃上刻著的“新生”倆字,被紫藤花的影子一襯,看著就跟春天裡曬得人暖洋洋的大太陽似的。
這天晚上,鬆韻居的花房亮堂堂的,跟白天似的。
老鍋把育靈塔拆下來的青銅花架纏在鏟柄上,正繪聲繪色地給機械傀儡們講自己當年誤種靈界毒草的尷尬事兒;漁火盞飄著幽幽磷火,圍著小芽攤開的畫稿轉圈圈。
畫上畫的是整個新生城邦——育靈塔飄著陣陣花香,首領手把手教小傀儡們區分玫瑰和野薔薇,小芽抱著滅世刀,認真地給每個花盆刻上櫻花守護紋。
等到井底傳來鐘聲,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兵器碰撞的刺耳動靜,而是一首輕輕悠悠的種花民謠,就像有人在耳邊念叨著靈器們這些年的新生活。
周元摩挲著手裡的斷柄吊墜,突然就想明白了:靈器懂得那些本事,可不隻是為了打架用。
就好比鬆韻居的春泥,春天播下種子,秋天就能收獲,就連退休後發生的那些故事,都能在時光裡開出比戰火還美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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