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韻居裡正吃晌午飯呢,“吱——”一聲跟鋸鐵皮似的怪響突然炸開來。老斬手一抖,手裡夾著烤肉的筷子“當啷”就掉進咕嘟冒泡的湯鍋裡。滾燙的湯汁濺起來,在他護腕上燙出密密麻麻的白印子。
“老鍋!這動靜能把魔修耳朵都震出血!”老斬抄起斬龍刀就往牆角的銅編鐘劈過去。
刀剛碰到鐘,嗡的一聲震得他虎口發麻,火星子迸出來居然在空中變成歪歪扭扭的音符。“這破鐘比魔修腦袋還硬!再砍下去,我這刀都能改行當助聽器了!”
老鍋扛著半架斷了弦的玉琴從儲物間衝出來,藍圍裙上還沾著沒擦乾淨的銀色碎屑。
他一步跨到編鐘前麵,手裡的調音鉗“啪嗒”掉地上:“淨瞎扯!這可是音波秘境祖傳的寶貝,當年我拿它給靈界第一座音殿調過音呢!”話還沒說完,編鐘表麵就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
小芽跪坐在地毯上,手指纏著亮晶晶的音絲,正給滅世刀虛影編櫻花圖案的穗子。
刀身上的龍紋扭成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刀柄上還彆著半截銀色調音鉗——上次從音波秘境順回來的“戰利品”。“哥你快看!”她輕輕摸了下刀刃,編鐘“叮”地響了一聲,刀麵上居然映出她跟著音符蹦躂的卡通影子。
結果下一秒出事了!銅編鐘滲出黑乎乎的鏽跡,跟瀝青似的。
鐘上“天籟和鳴”幾個字慢慢被腐蝕成“永噪狂響”。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鐘裡冒出來:“鬆韻居的當家……我是音波秘境的銅編鐘……”黑鏽在地上爬出“救救音謠”幾個字,“鏽蝕教把音波精魂搶走了,現在音民們隻能搞出能把一切都毀掉的音波風暴……”
小芽手腕上的櫻花印記突然發光,她剛碰到編鐘,鬆韻居的井水就瘋狂打轉。
水麵浮出半張殘缺的音波圖,邊上還印著年輕時老鍋在天音殿前當學徒的照片。
“是音波秘境的天音殿!”小芽眼睛瞪大,水麵倒影裡齒輪虛影轉個不停,“他們把靈器改成製造噪音的大殺器了!”
傳送陣一亮,刺得人耳朵生疼,大夥一個趔趄就摔進了吵得要命的地方。那聲音跟有隻大手似的,把人晃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再看天音殿裡,倒吊著的青銅編鐘跟大號機械怪獸似的。
鐘麵上全是齒輪狀的裂痕,跟怪獸受了重傷似的。
音民傀儡站得整整齊齊,關節纏著會發光的藍鎖鏈,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寫滿了“搞破壞”。
以前風雅的玉簫、金琵琶,現在全變成嚇人的音波炮,吹出的聲音跟鬼叫似的。
正亂著,一把鏽鉗子“嗖”地飛出來,鉗口還夾著半片櫻花,沾著露水,聞著還有鬆韻居的花香。
鉗子突然說起話來:“孩子,用櫻花紋啟動‘音波共鳴’,我們以前可是給皇族調鐘的,能讓這些迷糊的音民想起回家的路。”話沒說完,鎖鏈就跟蛇一樣纏過來,把鉗子拖進了暗處,就剩鉗尾一個“諧”字,還在弱弱發光。
這邊老鍋手裡的鏟子“哢嚓”變成青銅調音鉗,鉗麵映出他年輕時的樣子——灰頭土臉的學徒,鼻尖沾著音晶碎屑,哼著跑調的歌,專心調琴。
老鍋吼一嗓子:“想當年我調的編鐘比這複雜多了!”鉗子跟著就纏住鎖鏈,鬆韻居的茶香也變成音刃,朝著傀儡砍過去。“清、諧、悅、歸”四個字冒出來,在空中轉圈圈,看著還有點《音波經》的影子。
小芽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開裂的音柱上。
嘿,玉簫突然吹出好聽的調子,音波在空中聚成“音波歸位”四個金字。
那些木頭木腦的傀儡一下子抱頭喊疼,鎖鏈哢哢作響,底下刻的字露出來了:“想給孩子講故事”“想聽媽媽唱歌”。原來大家心裡都藏著這些念想呢。
老斬揮舞著刻著龍紋和櫻花的大刀,每砍一下,整個迷宮都跟著晃。滅世刀嗡嗡叫:“老鍋,你那鉗子跟麵條似的!看我的!”刀砍在編鐘上,櫻花紋和編鐘紅光撞上,“轟”地炸開一團音波,裡頭還混著鬆韻居的茶香,聞著就讓人想起以前的好日子。
打得正激烈的時候,頭頂那座大編鐘突然發出指甲刮鐵皮的刺耳動靜。
青銅鐘麵“哢嚓”裂開,縫裡滲出暗紅鏽水,跟怪獸流血似的。
鐘“轟”地炸開,無數音波碎片像刀片雨似的往下落,結果離地麵還有三指寬,就被一道透明屏障絞成了閃閃的小碎片。
鏽蝕教老大踩著晃悠悠的音波台階慢悠悠下來了。
他身上的鎧甲全是齒輪拚的,每個齒輪邊都泛著詭異的紫光。
胸口那個“永噪狂響”的標誌冒著紅氣,和手裡滴答滴著黑鏽的音核一塊兒發出嗡嗡聲,聽得人耳朵直疼。“音波靈器天生就是打架用的,說什麼退休,不就是慫包找借口!”這話裡裹著次聲波,震得大夥兒耳膜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