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韻居的石磨突然發出金屬撕裂般的尖嘯,青黑色磨盤違背常理地逆向旋轉,碾盤縫隙滲出暗紫色的礦晶黏液。
銀紗般的月光傾瀉而下,原本泛著淺金的靈界麥粉驟然泛起幽藍熒光,如液態星河在磨盤間翻湧,最終凝結成閃爍冷芒的水晶粉末。
老斬狠狠地咬下一口剛出爐的麥餅,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伴隨著後槽牙碎裂的劇痛,瓷片般的餅渣簌簌地墜落到地上。他銅鈴大的眼睛裡,瞬間騰起了暴怒的火焰。
“老鍋!這石磨怕不是吞了晶核!”老斬捂著腫脹的腮幫子,一邊跳腳一邊嘶吼道,聲音震得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在微微顫抖。他腰間的斬龍刀感受到主人的憤怒,發出一陣嗡鳴,仿佛也在為老斬的遭遇鳴不平。
老斬猛地抽出腰間的斬龍刀,那一瞬間,一股腥風撲麵而來。
刀光如閃電般劈開夜幕,直直地劈向那台石磨。
然而,就在刀光觸及石磨的瞬間,卻突然爆起了一團刺目的火星,金屬碰撞的嗡鳴聲震耳欲聾,連屋簷上的風鈴都被震得瘋狂震顫起來。
老斬定睛一看,隻見刀刃抵住石磨的刹那,刀身的倒影中竟然驚現了密密麻麻的菱形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物一般,正緩緩地蠕動著。
老斬的心頭猛地一緊,他立刻認出了這些紋路——那赫然是晶礦洞窟深處禁忌圖騰的紋路!
就在這時,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地窖的木門突然炸裂開來,木屑四處飛濺。
老鍋頭頂的礦燈隨著他的狂奔劇烈搖晃著,在斑駁的牆壁上投下了扭曲的光影。
老鍋的靛藍圍裙上沾滿了發光的晶粉,每一步躍起,都揚起一片細碎的星河,仿佛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光芒。
懷中的晶棱羅盤滲出瀝青般的機械礦液,溫潤的象牙白紋路爬滿鐵鏽色裂痕,"晶棱指引"四字正被"永崩晶淵"的血字逐漸吞噬。
隨著一聲沉悶嗡鳴,羅盤表麵裂開蛛網紋路,滴落的礦液在青磚上炸開,凝結成尖銳的齒輪狀晶體,折射出令人窒息的幽紫光芒。
"彆慌!是晶礦洞窟的羅盤失控了!"老鍋將發燙的羅盤抵在胸口,布滿老繭的手指在龜裂紋路間飛快點觸。
然而每次觸碰都激射出更多礦液,在地麵迅速凝結成錯綜複雜的水晶迷宮。
他瞪大眼睛,滿臉懊悔地盯著滿地尖銳的晶體,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這些晶體原本應該用星隕荒原的熵寂膠來修補才對,可現在,這些機械礦液完全失控了,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肆意妄為。
與此同時,小芽正蹲在那不斷增殖的水晶叢中,她那粉白色的裙擺被周圍的尖刺勾出了一個個破洞,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然而,小芽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些,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羅盤的邊緣吸引住了。
小芽好奇地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羅盤的邊緣。
就在她的指尖與羅盤接觸的瞬間,一股冰涼的金屬質感傳來,緊接著,一道猩紅的電弧突然從羅盤上迸發出來,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
那濃稠的礦液如同毒蛇一般,迅速地從羅盤的縫隙中竄出,化作一條鎖鏈,緊緊地纏住了小芽那纖細的手腕。
小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試圖掙脫那鎖鏈的束縛,但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與之抗衡。
就在這時,地底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擠壓聲,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正在地下湧動。
緊接著,石板的縫隙中突然迸發出無數水晶尖刺,這些尖刺如同一群凶猛的野獸,張牙舞爪地向四周伸展。
新鋪的地磚在這刺耳的碎裂聲中瞬間翻湧成了一堆齏粉,揚起的灰塵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而小芽腕間的櫻花紋光痕,也在這混亂中明滅不定,每一次綻放都被那礦液鎖鏈貪婪地吞噬著,最終化作了一串詭異流轉的符文。
突然,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劃破了夜空,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嘶吼,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一群鏽蝕教的餘孽踏著齒輪狀的晶柱,如同鬼魅一般破空而來。
為首的是一個獨臂男子,他身上的破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扯開披風,露出了胸口鑲嵌的"晶崩引擎",那引擎正發出一種病態的嗡鳴,不斷地噴出帶著焦糊味的礦液,仿佛是在炫耀著它的威力。
他機械義肢上的猩紅光紋與引擎同步閃爍,開口時電子音混著水晶碎裂的雜音:"鬆韻居的螻蟻們,晶礦洞窟的精魂該為戰爭蘇醒!就讓你們見證永崩晶淵的降臨!"
隨著刺耳的啟動聲,機械傀儡從晶柱中緩緩浮現。
它們關節處的齒輪咬合著迸出火花,背後晶炮吞吐著幽藍死亡光束。
水晶浪潮席卷之處,嬌豔薔薇瞬間被碾成汁液,與泥土混合後在崩塌的水晶中扭曲成詭異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