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鍋!”老斬急得眼睛都紅了,可更多傀儡纏了上來。
齒輪狀的機械手臂像毒蛇一樣纏住他的刀,每次碰撞都濺起血花。傷口還沒長好,狂風就把血卷成猩紅霧氣,在空中畫出嚇人的血痕。
小芽被風液鎖鏈往引擎核心拽的時候,手腕上的櫻花紋身突然燙得像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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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記憶猛地衝進腦子:一個斷了耳朵的風靈守護者,跪在滿地狼藉裡,懷裡抱著個昏迷的小孩。守護者哆嗦著轉動羅盤,原本狂暴的大風竟然變成了溫柔的搖籃曲,小孩在風裡露出了甜甜的笑:“爸爸的風,好舒服……”
“原來風不是用來搞破壞的!”小芽狠狠咬了下舌頭,血腥味瞬間在嘴裡散開。她一揚手,把帶著體溫的鮮血直接吐在纏著自己的風液鎖鏈上。
隻見櫻花紋圖騰“轟”地亮起來,金色符文像活過來的小蛇扭來扭去。剛才還發瘋似的機械風液,突然開始倒著打轉,鎖鏈“哢嚓哢嚓”碎成了渣。小芽借著這股勁往上一躥,指尖的櫻花紋嗖地鑽進羅盤裡,扯開嗓子衝峽穀大喊:“櫻花紋?靈風同調!”
眨眼間,靈風峽穀到處都是“叮叮當當”的風鈴聲,成千上萬裹著粉白花瓣的大風團,跟著急著回家的蜜蜂似的從雲霧裡衝出來。
遠處那門老大的風炮,指針瘋狂往後轉,原本黑得跟墨汁似的毀滅風團,肉眼可見地變成了溫柔的青綠色。那邊壯漢身上的重型鎧甲被風一吹,“嘎吱嘎吱”直叫喚,齒輪卡殼冒火星子,滾燙的鐵水順著縫往下淌。
“扯什麼呢!風就該把東西全吹爛!”壯漢跟被逼急的野獸似的大吼,麵罩底下的眼睛瞪得老大,感覺像是見了鬼。
老斬瞅準機會,舉著斬龍刀就衝過去。
刀上裹著櫻花和大風刮出來的刀刃,跟閃電劈開黑夜似的,直直砍向風炮引擎。
“轟隆”一聲,金屬外殼炸得稀碎,裡頭縮著一團會笑的彩色風靈,笑聲跟銀鈴似的。
小芽手指一勾,櫻花紋變成鎖鏈纏住風靈,整個峽穀的風突然哼起了老調子。隨著歌聲飄啊飄,壯漢的鎧甲一片片掉下來,露出個蹲在地上哭的年輕小夥。
“我...我就是想讓他再吹吹舒服的風...”小夥癱坐在滿地齒輪上,手心慢慢浮現出和小孩告彆的畫麵,抽抽搭搭地說,“鏽蝕教那幫人非說,隻有不停地打仗,風的力量才不會沒...”
老鍋強撐著疼,把修好的羅盤塞到小夥手裡:“小兄弟,風最招人稀罕的時候,是輕輕吹過來,讓人覺得有盼頭。”
羅盤表麵慢慢顯出櫻花花紋,最後變成鬆韻居那串大家都熟悉的風鈴。往後隻要一刮風,清脆的鈴聲就在空中飄著,好像能把心裡的傷都撫平。
鐵錚摸著劍身上新冒出來的風花紋路,劍身嗡嗡響,跟風鈴聲音一唱一和的。
他大喊一聲,揮刀劈開大風:“滅世刀第六十六式——斬斷風渦,重歸風吟!”他望著恢複生機的靈風峽穀,遠處的風聚成一團亮光,在空中變出小芽教它們畫的笑臉。
暮色濃得像磨碎的玄鐵墨,沉沉壓在鬆韻居的飛簷上。
老斬靠著掉漆的廊柱,手裡攥著泡過藥的布條,纏著繃帶的地方還滲著血。
他瞪著被風刃砍壞的羅盤外框,氣呼呼地罵:“下次再有這妖風搗亂,我非得找三百斤隕鐵,焊個鐵屋子把自己關進去,看它還怎麼折騰!”
簷角銅鈴被殘風撞得叮當作響,老鍋歪戴著鬥笠,枯枝似的手指在風鈴陣裡亂撥,跑調的《風吟曲》混著鈴鐺聲,嚇得梁上灰雀撲棱棱全飛了。
小芽跪坐在碎瓷片滿地的青石板上,手指纏著金絲似的靈力,一筆一劃往風燈裂縫裡畫櫻花符文。
剛畫完最後一筆,風燈“唰”地亮起來,符文在琉璃燈罩裡轉圈圈,像無數螢火蟲被困在琥珀裡。
井底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百年沒動過的傳送陣浮出金色紋路,周元貼身戴著的吊墜燙得厲害,吊墜上的風紋符號和修好的靈風羅盤同時冒出青光。
兩股靈力在空中擰成麻花,把屋簷的積雪卷成漫天碎星,一看就知道,新的麻煩事兒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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