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溜隻覺得自己仿佛在煉獄之間,度過了數萬年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十分煎熬,要忍受著無儘的痛苦。
緊那羅覺得時間已經足夠了,又是一揮手,二人重新回到了賭坊之內。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剛才是我死後要受到的懲罰嗎?”
緊那羅聽到阿溜的話,淡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切,都還有轉折的餘地!
若是將這些不義之財,全部散儘的話,還有一絲生機!”
說完了這番話之後,緊那羅便是轉身走出了賭坊。
唯獨留下阿溜自己,在賭坊之內若有所思!
而針對阿刀,緊那羅則是采用了同樣的辦法,讓其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從而勸阻其金盆洗手!
唯獨在妓女阿羞這兒,緊那羅遇到了麻煩。
因為阿羞根本不懼自己死後的那些痛苦,甚至還笑著對緊那羅說道:
“和尚,如果說死後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的話,我還要拆散更多的家庭,隻希望死後能求一個灰飛煙滅!
不過即便是無法灰飛煙滅,能夠讓我更加的痛苦,也是可以的。
因為隻有痛苦……才能讓我感覺到……我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
這一日,城北的醉仙樓燈火通明,絲竹聲夾雜著男女的調笑從雕花窗欞中溢出。
緊那羅站在樓前的石階上,檀香木念珠在指間緩緩轉動。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脂粉的甜膩與酒液的辛辣交織成一種令人眩暈的氣息。
"這位大師,可是要進來聽曲兒?"門口的老鴇眼尖,扭著腰肢迎上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
緊那羅合掌行禮:"阿彌陀佛,貧僧求見阿羞姑娘。"
老鴇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年輕僧人,忽然咯咯笑起來:
"大師好眼光!不過阿羞可不是隨便見客的,特彆是..."
老鴇意有所指地瞄了眼緊那羅的僧袍,"您這樣的客人。"
緊那羅從袖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緩緩說道:
“將此物交給阿羞姑娘,她自會明白。”
老鴇的眼睛被玉佩的光芒吸引,伸手接過時,指尖竟微微顫抖。
她猶豫片刻,終於轉身向樓上走去。
緊那羅閉目凝神,耳中卻捕捉到樓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是一聲冷笑,像冰錐刺入骨髓。
"讓他上來。"
二樓最裡間的廂房門扉半掩,緊那羅推門而入的瞬間,一股清冷的梅香撲麵而來,與樓下的奢靡氣息截然不同。
屋內陳設極簡,唯有一張古琴擺在窗前。
月光透過紗窗,將琴前的人影勾勒得如夢似幻。
阿羞轉過身來,緊那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呼吸竟然是為之一窒。
素白襦裙,墨發半綰,眉間一點朱砂襯得肌膚如雪。
可那雙眼睛——緊那羅從未見過如此矛盾的眼睛,像兩潭死水,卻又燃燒著令人心驚的火焰。
阿羞把玩著那塊玉佩,忽然揚手將它擲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