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告官,我們還錢!”老太太杵著拐杖,艱難的站起來。
報官謝家就真的完了。
不但會淪為上京笑柄,恐怕連爵位都很難保住。
老太太沉了口氣,從懷兜拿出一疊銀票,“侯府連日隻湊出這些,隻求公主再寬限幾日,老身一定還!”
“呸!你們騙公主的銀子,還想讓公主寬恕,哪來的臉?”靜香唾棄的呸了嘴。
老太太麵色難堪。
如今麵子裡子已然丟光了,還怕什麼丟臉。
“公主是曾助侯府渡過難關,我全家不勝感激,可公主卻以此要挾,不肯歸還地契,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橫豎已經撕破臉了,老太太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
“本宮花在買藥上的銀子,權當給老夫人添了棺材本兒,那你們說說,侯府地契又為何會在本宮手裡。”
老太太一噎。
說不出話來。
薑南梔這是咒她死啊!
她一把年紀了,竟還要被薑南梔羞辱至此。
老太太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
崔氏無顏開口,心裡將那個殺千刀的罵了千百遍。
若不是家裡的男人不爭氣,何須她們兩個女人在外受辱啊!
她這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選了這麼戶人家來嫁。
隻恨她沒有像公主這樣,儘早看清。
崔氏心裡悲哀極了。
“因為侯爺賭錢,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人追著要砍手抵債呢!”
她們不好意思說,靜香才不慣著她們,小丫鬟哼哼道,“若不是公主,你們全家早喝西北風去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侯爺拿不出錢來,便將府邸抵押給了公主!”
崔氏麵上無光,羞愧的抬不起頭。
老太太滿臉羞憤。
“明明是我們公主善心,替侯府填了賭債,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公主救你全家還救錯了?”靜香滿口鄙夷。
老太太咬緊牙,“我們沒說不還!”
靜香上去,拿過老太太手裡的銀票,嘁聲道,“這麼點銀子,打發誰呢,一家子坑蒙拐騙,沒一個好貨!”
“你!”老太太心頭一梗,兩眼一黑。
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
“老夫人!”崔氏手忙腳亂。
薑南梔看煩了,“日落之前,本宮若沒有見到全部銀錢,狀紙便會出現在京兆府的公堂之上,九狸,扔出去。”
“是。”
九狸擺擺手,崔氏和老太太就被拖了出去。
“薑南梔……”
宮應寒剛開口,薑南梔就按住他的手,頹廢的低下頭來,腦門兒磕在他手背上,歎的聲,“我知道我很蠢,你就彆罵我了吧。”
宮應寒瞧著她烏黑柔順的秀發,嘲笑的話一時梗在了喉嚨。
然後,咽了回去。
薑南梔悄悄勾起嘴角,他沒拒絕,本宮又近了一步。
適當示弱,也是女人的武器。
還好,如今及時止損,隻是被騙了些錢財,這輩子,隻當破財看清人渣。
公主府外,崔氏婆媳狼狽的被人扔了出去。
“娘!祖母怎麼了?”
謝玉清也跟著來了,隻是沒隨她們進去,怕看到薑南梔涼薄的嘴臉。
心中卻隱隱期盼,娘和祖母能說服薑南梔回頭是岸。
“兒啊,完了,咱們家全完了啊!”崔氏一見到謝玉清,就撲到他身上哭喊起來,“你祖母被氣暈了,公主是要逼死我們全家啊!”
老太太被隨從抬到了馬車上。
謝玉清擰眉,“娘,薑南梔做了什麼?”
“她逼我們還錢,半日都不肯寬限啊,否則,否則她就要告上公堂,你表弟的事,我都沒來得及開口,聽說他被打斷了一隻手……”崔氏哭訴著,“公主她翻臉無情,她還想……”
謝玉清沉下臉,“她還想如何?”
薑南梔為何變得這麼毒辣!
“她想要你下跪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