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被她一並諷刺的,還有顧家家教。
顧寧臉色僵硬,險些繃不住。
秦蔓抬眸,瞧見戲謔的薑南梔,她眼神一閃,“南梔姐,你也來銀樓挑首飾嗎?”
“本宮隻是路過,不想順路瞧了出好戲。”
她與秦蔓,亦是姐妹。
秦蔓是姑母的獨女,自小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
她的吃穿用度,不說超過薑南梔,但也不輸她。
而秦蔓,卻想起來昨日在母親院子裡,撞見謝玉清從母親那離開。
秦蔓詫異極了。
都知道謝玉清是薑南梔不要的男人,母親卻撿著了?
她跑去母親跟前抱怨,傳出去,她也跟著丟臉!
母親卻說,“一個玩物,哪值得你丟臉。”
今天看到薑南梔,秦蔓忽然就覺得有些羞恥。
“蔓妹妹這是相中了彆人的東西?”南梔挑眉。
秦蔓抿唇,“不是我。”
她可不能在公主麵前跌價。
同一個婦人搶東西,可不掉價嗎。
她要什麼好東西沒有?
“此事是我家嫂嫂小氣了些,讓公主見笑了,這禁步……”
“禁步是我先買下的,你若要討好人,自己去挑彆的就是。”誰知,岑晚晚是個不客氣的。
她一把從萬明姝手裡,奪過禁步。
萬明姝臉臭的跟夏天賣不出去的剩肉一樣。
顧寧磨牙。
岑晚晚不僅是不給萬明姝麵子。
也是不給她麵子。
但她也不想在公主郡主麵前壞了儀態,皮笑肉不笑的說,“嫂子平時在家我行我素就算了,出來卻不該不顧及顧家的臉麵!你今日與人起爭執,回去後我定當如實稟明娘,請娘來教導你!”
岑晚晚眼都不眨一下,“隨便。”
顧寧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打從顧家失勢後,岑晚晚跟變了個人似的,從前她哪敢跟自己唱反調?
無非是見著顧家失勢,而她有幾個臭錢,便不將婆家放在眼裡了!
薑南梔看好戲,“顧小姐覺得你家嫂嫂有錯?”
顧寧沒有一口咬定,隻賠笑說,“嫂子她隻是好勝心強了些,還請公主不要誤會,並非我有意給嫂嫂臉色瞧,實在是嫂嫂不知謙讓。”
字字為她嫂子說話,字字往她嫂子身上潑臟水。
好勝心強,對女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話。
公主說她給岑晚晚臉色瞧,這也不是什麼好話。
岑晚晚到底擔著個顧家主母的名頭。
她是未嫁的小姑子,對家裡主母頤指氣使,說出去,壞的是顧家和她的臉麵。
這點道理,顧寧還是懂的。
岑晚晚冷嗤,對顧寧這綠茶做派習以為常,你要謙讓是你的事。
拉上我做什麼?
不過這嫡公主,倒是奇怪。
薑南梔與她並無交情,卻為她出頭?
南梔笑出了聲,“本宮記得,顧家是因為萬家,才跌落神壇的?能對仇家阿諛奉承,這份隱忍和蟄伏,看的出來顧小姐心智堅韌。”
話落。
顧寧臉色一白。
什麼隱忍蟄伏,通通都是奚落。
這話,是在罵她忘本,沒風骨,舔著仇人家的女兒!
仿佛就理解了岑晚晚說的舔狗。
在朝為官,難免大起大落。
顧家便是如此。
顧家曾是風光一時的宰輔,顧寧是風光無限的相府千金,卻因顧老爺子弄丟了一批賑災銀,而被父皇罷黜貶官。
顧老爺子流放三千裡。
父皇沒有遷怒顧氏全族,已是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