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後,他便將房嬤嬤拋屍井中。
他殺了人,也想過要逃。
可他放不下侯府虛假的榮華富貴,也舍不下祖母和親娘,便拿了房嬤嬤的玉牌,逃回了家。
謝玉清心中帶著一絲僥幸,沒人看到他奸殺了房嬤嬤,即便宮裡懷疑,也未必能定他的罪!
謝玉清麵色青白,偏好友不打算放過他,“謝兄怎麼不說話?不知這老太太的滋味兒,如何啊?”
後麵的人,哈哈大笑。
謝玉清咬著牙,揮起拳頭砸在對方臉上。
對方惱羞成怒,“敢打我,謝玉清,你找死!”
“你謝家連爵位都廢了,你還認不清自己的處境呢,你如今就是條喪家之犬,傲什麼?來啊,給我打!”
昔日好友露出醜惡的嘴臉。
一腳踹在謝玉清肚子上。
謝玉清是個文人。
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
昔日吹捧過謝玉清的,今日都卯足了勁兒,對他拳打腳踢。
謝玉清縮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抱著頭,嘔出一口血來。
“停手!”好友叫停,不屑的朝謝玉清吐了口口水,“如他這般禽獸不如的人,打他臟了我們的手,我們走!”
打完才說臟了手。
不過都是群虛偽小人罷了。
謝玉清從來清高,瞧不上他們。
然虎落平陽被犬欺,這些小人個個都來踩他一腳。
而路邊的人,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世態炎涼,人心向背。
謝玉清艱難的爬起來,嘴裡全是血。
他一瘸一拐的往家去。
推開小巷子的門,“娘,祖母,我回來了……”
刹那間,血腥味撲鼻而來。
謝玉清瞳孔一震,“娘,祖母!”
“爹……”
寒氣從他心底冒出來。
他的父母,祖母,橫屍院中。
這個破院,還是娘和祖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首飾,才置辦的。
滿地的血,謝玉清忍不住渾身顫栗,恐懼籠罩著他。
“是長公主?”
“還是陛下?”
他喃喃道。
逃不掉的。
他得罪的,是最有權勢的兩個人。
她們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全家。
一炷香後。
謝玉清站到了井邊。
抬腳,踩上井口邊沿。
他低頭,看著幽深的井水,眼底閃過一絲掙紮和不甘,很快就泯滅。
家人全死了。
他沒什麼好眷戀的。
唯獨恨意難消。
隻要抬腳,就能掉下去。
一了百了。
沒想到,他謝玉清有朝一日,會被逼到自儘的份上。
他痛苦的閉了閉眼,抬腳往前邁了半步,一隻腳懸空,就要跳下。
忽的。
一根木棍不知從哪飛來,打在謝玉清腹部,他往後一跌,摔回地麵。
謝玉清一抬頭,看到一個人,“是你?”
他眼睛裡流露出徹骨的恨意來。
宮應寒淡淡,“這就認輸了?”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謝玉清。
謝玉清忽然嗬嗬大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宮應寒神色不變,“我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