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必不能多養些。
而養兵馬,需要糧餉。
他們用銅合金,替換真稅銀,那銀子又是否流去了淮南?
道理薑武帝都懂,但他就是動怒。
氣自己。
連國庫被人動了手腳都沒發覺,他這個皇帝是白當的嗎!
“陛下,南梔說的有道理,眼下先賑災要緊。”皇後說,“那些個貪官汙吏,早晚能治他們。”
“是朕,愧對祖宗基業。”薑武帝自責的說。
“父皇,城外黑金山,發現銅礦,這銅合金就是這麼來的。”南梔想了想,說,“按律不經朝廷同意,任何礦山都不得私自開采,父皇不如先將此處查辦了。”
沒了銅礦,就能斷了銅合金的來源。
再慢慢拔掉朝中那些爪牙。
朝堂上自然就乾淨了。
“還有那蕭長風,隻怕也是有人授意他,賑災不儘心。”南梔眯起眸子。
“竟是朕看走了眼,八萬兩賑災銀,有多少是真正用到了百姓身上。”薑武帝怒而歎氣。
長寧侯應該並非完全背叛朝廷。
前世,長寧侯娶了萬明姝,二人結成眷侶,要拿捏長寧侯,或許不難。
南梔心中暗暗有了打算,便聽見父皇問,“太子如何了?”
南梔知道父皇問的是什麼,她說,“太子得知銅合金一事,與父皇一樣震怒,還說要來父皇麵前請罪。”
“是朕對不住他。”
無形中,他竟成了算計太子的幫凶。
“不過父皇無需憂心,賑災銀,我已經替太子補齊了,不會延誤賑災。”南梔道。
薑武帝滿臉欣慰,“朕愈發相信,你能救薑國。”
南梔笑了笑,“兒臣還想向父皇討個恩賞。”
“你說。”
“此番能補齊賑災銀,多虧了岑家,然岑家乃商籍門戶,為人所輕視,兒臣想替岑家討個封賞。”
薑武帝擺手,“不是什麼大事,朕明日就讓人下旨。”
“謝父皇。”
…
“公主,出事了!”
南梔一出宮,就聽見九狸說,她的人被抓了。
大理寺天牢中。
關押的都是些罪大惡極的死囚犯。
進到這裡的犯人,就沒有全須全尾出去的。
大牢中光線昏暗,充斥著血腥潮濕的味道,張旭被綁在刑架上,身上傷痕累累,已經被用過刑了。
賀明章扔下帶血的鞭子,他手邊是一張血跡斑駁的桌子,上麵擺滿各種刑具,隨手在其中挑挑揀揀。
時不時的看向張旭,眼神輕蔑,“我們指揮使果然骨頭硬,那我隻好給你鬆鬆骨了。”
他拿起一支碎骨釘,這釘子敲進骨頭裡,再硬的骨頭,也得裂。
張旭眼底閃過一絲懼意,賀明章問他,“說,你去黑金山乾了什麼?你都知道了些什麼,公主是不是包藏禍心,收買朝臣?”
“或者,我這有一張寫好的供詞,你畫個押就行。”
張旭瞥了眼,那供詞寫的是誣賴公主,拉攏朝臣,收買人心,結黨營私。
刑獄中常見的手段。
問多少遍,張旭還是那句話,“沒有。”
他臉上都是血,卻嘲諷的扯起嘴角。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死了,老子一樣讓你畫押。”
賀明章耐心耗儘,碎骨釘猛地紮進張旭胸口。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