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低著頭,“我,我就是個匪寇,什麼秦家軍王家軍,我不知道!”
宮應寒踱步到他身後,垂眸瞥了眼。
曹虎更心虛了。
宮應寒看的,是他頸後露出的一片衣角。
衣服雖舊,但頸後繡了個秦字,依稀可以辨認。
是秦家軍的標誌。
“腰間佩短刃,胸藏護心鏡,一般是副將以上級彆才有的習慣。”宮應寒語氣平穩,說完,一腳踹在曹虎心口。
曹虎不堪受力,身子往後飛了出去。
可南梔等人都聽見了‘鐺’的一聲響。
曹虎胸口果然有護心鏡。
戰場上,護心鏡能護住致命處。
這些小習慣,一般不為人知。
南梔眯起眸子,“秦將軍死後,他的舊部大部分都歸順了長公主,那時父皇體恤姑母喪夫,便將那些舊部,編入了淮南。”
“你是秦家軍,那麼趙良也是了?”南梔豁然開朗。
若說之前隻是猜測,那麼現在,南梔幾乎能斷定,趙良背後的貴人,是姑母。
趙良能從大理寺越獄,是姑母在背後撈他。
曹虎冷寒直冒,“我不是,我就是個土匪,你們認錯了!”
宮應寒冷冽的眸子直視曹虎,“你不僅是秦家軍,你還是個逃兵?”
曹虎猛地噎住。
臉色青紫,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和愧疚。
“我不是……”曹虎隻一個勁兒的否認。
“當年本宮雖年幼,但聽聞秦將軍治軍最為嚴格,軍紀嚴明,秦家軍忠心耿耿,秦將軍手下更沒有過逃兵。”
說著,南梔話音一頓,了然道,“除非你是在秦將軍死後,才當逃兵的。”
曹虎越聽越心虛。
公主好聰慧,他什麼都沒說,她光靠猜,就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他確實是在秦將軍戰死之後,才成逃兵的。
當年北境一戰,秦家軍遭到敵軍的埋伏,死傷慘重,幾乎全軍覆沒,秦將軍也在那一戰身死,隻有幾個人死裡逃生。
他和趙良便是其中之一。
當了逃兵,無處可去,無奈隻得落草為寇。
曹虎愧對秦將軍和秦家軍。
“公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什麼秦家軍,我一概不知。”
當逃兵是無可奈何。
曹虎是不會背叛秦家軍的!
秦家軍現在效忠的是將軍夫人,長公主殿下!
有骨氣的人,南梔欣賞,但這個逃兵,有點骨氣,卻不多,她笑笑,眸中幽冷,“本宮既知秦家軍如今歸姑母所有,你說不說又有多大意義呢。”
曹虎一愣。
也對。
秦家軍隻聽長公主的號令。
長公主拿出了秦將軍的虎符,趙良才聽命行事。
他和趙良的確做了逃兵,但身為秦家軍舊部,為長公主辦事,雖死不悔!
宮應寒走到曹虎身側,彎腰在他耳邊說了句,“你以為,秦將軍當真是戰死的嗎?”
他嗓音低沉,說話輕飄飄的,卻像扔了顆火雷在曹虎耳邊。
曹虎瞳孔一震,“秦將軍當然是戰死的,秦家舊部都知道!”
“哦,那你親眼見著了?”宮應寒不輕不重的說。
“我……”
曹虎忽然猶豫。
他就是親眼看到,他是秦將軍的左副將,與敵軍廝殺時,秦將軍不慎中劍身亡。
宮應寒意在攻心,南梔助攻道,“你若親眼看到,為何猶豫?”
南梔忽然想起,宮應寒曾與她說過的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