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帝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將軍領兵,身邊有幾個軍師幕僚不奇怪。”
倒是楚玄驍,什麼意思?他要彈劾陸君瀾不成?
“陛下還是沒懂臣的意思,臣是說,陸將軍能取勝,全因一張糧草線和一份布防圖。”
薑武帝正色起來,“說清楚,什麼糧草線和布防圖?”
德壽豎起耳朵,立馬去將禦書房外伺候的宮人遣開。
然後回到薑武帝身邊。
楚玄驍說,“宮太子領兵的布防圖,以及糧草路線。”
年前陸君瀾的戰報,薑武帝還記得,戰報裡說,陸君瀾是燒了敵軍的糧草,又斷了敵軍的後路,這才一舉擒獲了宮太子,險勝黎國。
薑武帝原以為,是陸君瀾驍勇善戰,殊死一搏,竟有彆的原因?
“陸君瀾能得到敵軍的布防圖,說明他有勇有謀,不必在朕麵前賣關子,想說什麼一次說完。”薑武帝語氣沉沉。
“臣有可靠線報,陸將軍的布防圖,並非自己智取,而是有人相贈。”
薑武帝炸毛,說了彆賣關子,“是誰?”
楚玄驍抬眸,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宮應寒。”
薑武帝:“……”
朕頭疼。
朕好像突然聽不懂話了。
楚玄驍說的是人話嗎?
真頭大。
薑武帝整理一下語言,“你是說,宮應寒出賣黎國行軍布防圖,給陸君瀾,助陸君瀾大敗黎國。”
楚玄驍點頭。
“為什麼,他圖什麼?黎國是他的母國,黎國敗了,對他有何好處,他還得代替宮太子為質,寄人籬下……”
說著,薑武帝忽然沒了聲音。
等等。
朕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變清澈了。
為質,來薑國,殺南梔?
薑武帝眼神忽然清透了,所以,是這樣嗎?
三點一線好像串聯起來了,毫無違和。
薑武帝習慣性的和德壽對視一眼,彌勒佛公公眼中也有同樣的震驚。
宮應寒謀劃如此深?
他瘋了?
謀劃自己的母國戰敗?
“臣不知道他圖什麼,但定是不安好心,且宮太子戰敗,他雖為質,但於他並未全然沒有好處。”
楚玄驍分析道,“宮應寒也是皇子,未必不想爭一爭黎帝的位置,而謀劃宮太子戰敗,便會令宮太子民心儘失,聲望大跌,這樣,他才更有機會。”
說的有幾分道理。
薑武帝穩住心神,帝王情緒不外露,“你所言,可有證據?”
“臣帶來了年前斥候探到的情報。”楚玄驍呈上一封密函,道,“西南與北境交界,陸將軍與黎國交戰時,我奉父王令,帶兵防守西南邊境,曾派斥候沿途打探過敵情。”
不想,意外得知此事。
楚玄驍當時想,若是陸君瀾守不住北境,被迫退兵,即便沒有軍令,他也會出兵幫一幫陸君瀾。
隻因他們鎮守的,都是薑國的國土。
同為薑國之臣。
這封斥候信,楚玄驍也保留了下來,他想,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陸將軍勝,便是薑國勝。
是以,從未對外聲張過此事。
薑武帝看過密函之後,眉頭緊皺,“你知道這種信函是能偽造的吧?”
這小子不會是求而不得,開始汙蔑宮應寒了吧?
楚玄驍鄭重道,“臣以西南起誓,陛下看到的,字字為真,臣是薑國之臣,也希望薑國贏。”
薑武帝沉默片刻,“你如今將這封密函拿出來,意欲何為啊?”
“陛下,這封斥候信足以證明,宮應寒來薑國定是另有圖謀,他連自己母國都能算計,這樣的人,能有什麼真心。”
哦,他是來殺朕的女兒的。
薑武帝氣笑了,所以,他和南梔,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