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羞愧。”薑武帝哼了聲,“沒少讓你姑母擔心,你確實該慚愧,起來吧。”
“謝陛下。”
周逸雲已經看開了,他不會再渾渾噩噩下去,他要振作起來,振興家門亦是他的責任。
“還能操練兵馬嗎?”薑武帝閒聊似的問了句。
周逸雲看了眼,沒說話。
帝心難測。
他不敢妄加揣測。
“怎麼,怕朕坑你啊。”薑武帝哼笑。
“臣不敢。”周逸雲低頭。
薑武帝道,“滾去軍營,磨一磨你這一身的陰鬱之氣,堂堂七尺男兒,血氣方剛,成日窩在福窩享福像什麼話。”
周逸雲一噎,“陛下想讓臣去哪個軍營。”
軍營的位置,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去了,彆人就沒位置了。
“去城防營。”薑武帝說,“那裡有你的位置。”
周逸雲一震,城防營,是陸君瀾管的。
城防營的兵,一部分是陸君瀾從北境帶回來的,一部分是原有的,兩方人馬不太友好,戾氣挺重的,不過將士們都服陸君瀾,是以也沒鬨過事。
突然換個人去,城防營的兵不是那麼好管的。
“周逸雲,彆讓朕失望,也彆叫你姑母失望。”薑武帝語重心長的說。
皇後有意扶持周家,朕明白。
也要周逸雲能扶起來。
他若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國公府的尊榮不過三代而終。
“臣遵旨。”周逸雲鄭重道。
薑武帝瞧他一眼,“等你什麼時候能擔得起一個將軍的重任了,讓你回北境也不是不可,朕不能讓你拿自己的命和邊境安危做兒戲。”
薑國的未來,還得靠他們啊。
薑武帝心歎。
周逸雲越發羞愧,也更加堅定,“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然後,薑武帝給了他一道密旨,讓他秘密去辦。
周逸雲領旨離開。
南梔去了鳳儀宮,皇後冷臉坐著,嬤嬤給她使眼色,“娘娘從回來就坐在那,不說話,水也沒喝一口。”
“嬤嬤,你先退下吧。”南梔道。
她走到皇後身側,“母後。”
皇後沒理她。
南梔自己坐下,“母後還生氣呢?”
皇後沉著臉。
南梔含笑,“宮應寒想殺我,我一早就知道,可母後你瞧我,現在不是還好好地坐在這嗎,連根頭發都沒少。”
皇後哼了聲,“你這麼說,是得意於自己的美色讓宮應寒心慈手軟了?”
皇後說的牙癢癢。
早知道那質子不安好心。
這些時日,裝的安分,連本宮都差點就叫他蒙蔽了。
南梔握著皇後微涼的手,貼心道,“母後,我的美貌都是遺傳您的。”
“少在本宮麵前裝乖。”皇後不吃這套。
南梔心說,在母後麵前,她一直很乖,也隻有在母後麵前,她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可以同母後撒嬌。
“我與宮應寒生來便立場不同,他想殺我是人之常情,您和父皇不也想過殺他嗎,立場不同無關對錯,如今他肯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營,今後薑、黎兩國不會再有戰亂,百姓安居樂業,這不好嗎?”
南梔輕聲勸慰。
“你當本宮是三歲娃娃哄嗎,立場不同本就是錯!”皇後甩開她的手,冷哼道,“說的天花亂墜,你要用薑國來賭一個男人的心,荒唐!”
“真心,情愛,瞬息萬變,南梔,本宮以為你長大了,穩重了,是本宮看走眼了!”
皇後怒道。
母後這次是真生氣了。
南梔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皇後看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南梔,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全部押在男人身上,情愛最是拿捏不住,說沒就沒,他如今與你站在一個陣營,將來呢?他能為了你,背叛黎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