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寒神色冷凝,“公主自有人照顧。”
晚晚瞪大眼睛,“旁人怎麼能和你一樣?”
宮應寒心下自嘲,不一樣麼?
薑南梔清醒自愛,他覺得他愛這樣的薑南梔,可這樣的薑南梔,也容易叫人心寒,一旦觸及到她的利益,她便會毫不猶豫的舍棄掉……若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愛不起她。
宮應寒覺得,他需要找點事做,來分散注意力冷靜冷靜。
宮應寒不欲多言,抬腳就走,晚晚磨牙,“孩子還在,公主正是脆弱的時候,你確定不去看她一眼嗎?”
宮應寒腳步頓住,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到心脈,令他沉寂下去的心又活了過來,“你說什麼?”
孩子還在?
這四個字,讓宮應寒眼底有了一絲亮光。
晚晚白了眼,“公主服的是安胎藥,你們男人怎麼回事,自己女人懷孕,竟不聞不問?”
宮應寒眼睛裡露出一絲迷茫,“她不是不想要嗎。”
岑晚晚嗬笑,“寒王,彆怪我沒提醒你,公主還在氣頭上,胎兒呢也沒坐穩,頭三個月最危險了,孕婦最忌心情鬱結,會影響到胎兒的成長,你這樣的態度是不可取的,孕婦很敏感,最容易胡思亂想,公主要是一個想不開,下次服的就不知道是什麼藥了……”
“哎?我還沒說完呢!”
她話沒說完,宮應寒轉身就走。
岑晚晚哼的聲,彆說,罵爽了。
公主心,海底針啊。
宮應寒如何能逃得過薑南梔的手掌心呢?
張鬆想跟上去,但宮應寒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他索性沒去追,狐疑的問晚晚,“公主真的沒落胎?”
岑晚晚瞥了眼,“活該你沒媳婦兒。”
張鬆:“……”
宮應寒回到房間,擺手讓靜香和素竹都退下,南梔躺在榻上,呼吸綿長,像是睡著了。
他的手,輕輕摸在薑南梔肚子上,眼底有了一絲暖意。
南梔睜開眼,瞧見宮應寒,她不動聲色的撐起身子,“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該同你置氣。”細聽,宮應寒聲音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他順勢握著南梔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南梔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要打要罰我都受著,你彆悶在心裡,也彆不要我。”
南梔哼笑,“孩子我已經打掉了,我何必同你置氣。”
“南梔,彆這樣說,它會聽見的。”宮應寒將她越抱越緊,心中隻有滿足,“南梔,我的南梔。”
南梔斂眸沉思,孩子會是一生的羈絆,本宮何嘗不是賭上了全部。
國仇家恨,她與宮應寒,本質上又何嘗不是隔著天塹。
可她不想就這樣放棄,她想過落胎,落了胎,或許會少些羈絆,可她將來,也許會遺憾。
南梔不想留下遺憾。
既已成親,便不該她一人做主。
但宮應寒在避子藥上動手腳,方才的膽戰心驚,是他應得的教訓。
“宮應寒,本宮不是為了你。”莫名的,南梔鼻頭一酸,眼角的淚意蹭到宮應寒脖子上,她聲音悶悶的,“落胎傷身,本宮是為了自己的身子。”
她推開宮應寒,眼角的淚痕為她添了一絲脆弱。
南梔從不落淚,想起岑晚晚說,孕婦很敏感,宮應寒心想,他這輩子,就一個薑南梔了。
他側身,陪南梔躺在榻上,聞著他身上的雪鬆香,南梔昏昏欲睡。
“南梔,我要回黎國了。”宮應寒輕聲道。
南梔瞬間睡意全無,自他懷中抬頭,“你想好了?”
宮應寒說,“黎國有變,我若不回,薑國邊境要亂,三個月,你等我三個月,等我回來,黎國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