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時,她縮在榻上發呆,天氣好時,她坐在合歡樹下發呆,靜香和素竹瞧著,都覺得公主如開敗了的花,焉焉的。
“靜香。”薑南梔忽然開口,靜香上前,“奴婢在。”
“父皇是不是要辦國宴了。”南梔問了聲。
“是,就在明日。”靜香說,“奴婢為公主挑了兩身新衣裳,公主可要看看?”
南梔搖頭,“你看著辦就好,備馬車,我要進宮一趟。”
“是。”素竹去準備。
靜香扶著她起身,“公主,你還好嗎?”
南梔一頓,“我哪裡不好?”
靜香抿唇,“寒王走後,公主都不愛說話了。”
薑南梔:“……”
有嗎?
她扯了扯嘴角,“府中清淨,我同誰說去。”
不是的。
公主就是不愛說話了。
宮應寒不在,公主經常一個人發呆,夜裡也睡不安穩。
“公主最近害口,奴婢準備了酸梅糕,公主吃點墊墊肚子吧。”
公主夜裡睡不好,也有反胃害口的緣故。
太醫說,頭三個月,害喜是常態。
宮應寒一走,公主哪哪都不好了。
靜香歎氣。
南梔在馬車裡啃了塊酸梅糕,靜香和素竹陪著她,“算算時間,陸將軍應該快到邊境了吧。”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奴婢沒去過邊境,不知有多遠。”
“我也沒去過。”南梔說。
總感覺公主想問的,其實是寒王。
南梔笑了笑,也不知她這狀態,究竟是害喜,還是宮應寒走後的茶飯不思。
已經開春了,禦花園裡有了幾枝嫩芽。
南梔去見了薑武帝。
薑武帝說她,“怕冷還進宮來,雖是開春了,但還是冷的厲害,有孕就彆亂走動,有什麼事叫人來說一聲就是。”
南梔笑說,“父皇,兒臣又不是陶瓷娃娃,哪那麼脆弱。”
素竹和靜香也是,總是小心翼翼,好似她一不小心,就會碎了一樣。
“朕瞧著,你好像又瘦了,有孕的人,該越養越胖才是,可是你府上的人伺候的不儘心啊。”薑武帝打量她。
不僅瘦了。
還憔悴了。
瞧著有氣無力的,沒什麼精氣神。
“靜香和素竹都是我身邊侍奉多年的,她們若還不儘心,那便沒有儘心的人了,父皇,兒臣就是最近有些害喜,不礙事的。”
薑武帝歎了聲,“這時候,宮應寒理應陪在你身邊的。”
南梔聞言,又沉默了。
她低著眉,“父皇,彆提他。”
會讓她忍不住想起他。
新婚夫妻分離,總是讓人不忍心的,也罷。
“那說說,你找朕何事?”薑武帝問道。
南梔嘗了口茶水,有些苦澀,她道,“父皇要招待大漠使臣,操辦國宴,宴請文武百官,與大漠簽訂盟約,以示友好。”
“是這樣,你覺得有何不妥?”
南梔搖頭,“沒有不妥,既是國宴,父皇也該將萬嬪和薑北鳶放出來露露臉了。”
薑武帝嘴角一抽,“你替她們母女求情來了?”
又憋著什麼壞呢?
薑武帝心道。
南梔說,“不是求情,隻是禮數,薑北鳶畢竟是公主,父皇總不好一輩子禁她足吧?”
薑武帝琢磨著,南梔的意思,莫不是想讓薑北鳶和大漠使臣接觸接觸?
萬一,那呼延烈是個眼瞎的呢?
就瞧上了薑北鳶?
“罷了,傳旨,解了萬嬪的禁足。”薑武帝擺手。
南梔斂眸,嘴角挑起一絲淺笑,邊境的忙她幫不上,但父皇身邊的鬼,一個一個都得誅。
不把萬嬪放出來,怎麼讓她們互相勾連,自掘墳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