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沒有在此時落井下石,已是仁慈。
看呼延烈表情,阿泰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郡王啊郡王。
恨不能做天下女子的太陽。
溫暖照亮天下女子。
“郡王,露出來了。”阿泰忽然說。
“什麼露出來了?”
“袖子。”阿泰指了指他的袖子。
呼延烈驟然反應過來,絲帕的一角露了出來,他扯出來,“圓圓姑娘的,應是隨手放身上了,你替我處理了吧。”
他隨手,扔給了阿泰。
阿泰習慣性的接手,“是。”
替郡王處理女子送的禮物,阿泰不是第一次乾了。
誰叫他們的郡王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帕子嘛。
好處理。
扔了便是。
呼延烈走了兩步,又回頭,然後那條帕子就從阿泰手裡抽了回去,呼延烈將帕子塞回自己袖筒深處,“還是我自己處理吧。”
阿泰:“……”
不對勁。
你不對勁。
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送的禮物上心過。
在阿泰的評價裡,郡王既憐香惜玉,又不對誰上心。
他隻撩撥,從不負責。
皇宮一角。
萬銘負手而立,眺望這重重宮牆,在他眼中,這高牆代表了權勢。
“兄長。”萬嬪走過來,神色憂慮道,“兄長還好嗎?”
萬銘收斂思緒,回頭道,“我有什麼不好,倒是你,陛下降了你的位份,這些日子,你們母女的日子不好過吧?”
說起這個,萬嬪忍不住一肚子委屈,“兄長,究竟怎麼回事,陛下怎會突然厭棄萬家?”
她失寵,並非全因薑北鳶的過錯。
說到底,還有萬家的緣故。
是萬家令陛下忌憚了?
“為兄知道,這些年你在後宮受了委屈,陛下心裡隻有皇後和她所出的薑南梔,如今陛下借著打壓萬家,降你為嬪,你心中可怨?”萬銘問道。
萬嬪搖頭,“兄長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如今想挽回萬家的聲望,就要先挽回帝心。”
“帝心豈是那麼好挽回的。”萬銘冷哼,“陛下眼裡何曾有過你們母女。”
這話,無疑是往萬嬪心口插刀子。
萬銘有意勾起萬嬪的怨恨,“眼下黎國虎視眈眈,陛下身邊無人可用,曦月,你可想做皇太後?”
曦月,是萬嬪的本名。
萬嬪震驚,驚慌的看了眼四周,差點要去捂萬銘的嘴了,“兄長你快住嘴,當心隔牆有耳,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說不得呀!”
這話,兄長怎麼敢說的?
他敢說,她都不敢聽。
叫人聽見,不得落下個謀逆之嫌!
皇太後,她想都不敢想。
何況,她也沒有資本想。
她沒有誕下皇子,隻有個女兒。
當不得太後。
“你難道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萬銘問她,“甘心永遠被人壓一頭,你的女兒,永遠被皇後的女兒壓一頭?”
“兄長,你夠了!”萬嬪壓著聲音,“兄長叫我出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些的嗎?”
她還以為,兄長是要助她恢複位份。
“娘娘,從貴妃降為嬪,滋味兒不好受吧。”萬銘聲音冷淡的有些刻薄。
萬嬪板著臉,“你是我兄長,做什麼要往我身上捅刀子!”
她氣的扭頭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