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告退之後,薑武帝才看向南梔,“臉色不太好,看過信函了?宮應寒他……”
“他不會有事。”南梔說。
薑武帝哼了聲,“那豎子心思狡猾,自然不會有事。”
南梔勉強扯了扯嘴角,“父皇,北境情況如何?”
“你自己看。”薑武帝倒也沒藏著掖著,讓德壽將戰報拿給她看。
南梔看了,戰報上寫,黎國太子領兵攻我北境,已被陸君瀾擊退,北境城池暫且無虞。
南梔鬆了口氣,陸君瀾一定能守住北境。
“朕已命西南增援北境,你回去安心養胎,宮應寒中箭是假,陸君瀾營地裡的不過是個幌子,他此時應已回到黎國了。”薑武帝說。
宮應寒放話,與陸君瀾同行,前往北境。
過北境,而歸黎國。
實則與陸君瀾兵馬同行的,隻是個替身。
不過路上的刺殺,倒是來了一波又一波。
替身以麵具遮擋,混淆視聽,誰也瞧不清那是不是宮應寒。
不過是外形相似罷了。
真正的宮應寒,一會兒是種地的農夫,一會兒是砍柴的樵夫,一會兒又是賣茶的走販,一撥又一撥的刺客,愣是沒人認出他來。
朕盼著他能早日收攏黎國的權勢,儘早退兵。
“陛下,大理寺卿求見。”這時,殿外小太監稟報。
“傳。”薑武帝開口。
張旭進殿,瞧見南梔,他眼睛一亮,公主也在,隨即,他單膝跪地道,“臣參見陛下,見過公主。”
“平身。”薑武帝麵色不變,“大理寺查的如何?”
張旭起身,“回陛下,臣在相府搜出萬家與朝中官員,以及各地方官來往的書信,請陛下過目。”
他奉上書信,德壽呈給薑武帝。
薑武帝在一眾書信中,發現了淮南二字,他看了眼張旭,然後拆開那封與淮南有關的書信。
“朕倒是忘了,萬家是淮南起家的。”薑武帝冷嘲道。
萬家的祖籍,在淮南。
當初,萬銘是從淮南考入上京。
一路摸爬滾打,加上又有長公主明裡暗裡的提攜,這才有了今日的位置。
這封書信,並無他與淮南方麵不當的來往,隻是他寫給淮南族親的家書。
但朕不信,隻是家書那麼簡單。
“陛下,這些書信當中,包含萬家收受賄賂,買賣官吏,以及兩年前東湖丟失賑災銀一事,似乎也與之有關。”張旭道。
南梔聞言,微微蹙眉,“東湖賑災銀,是顧家丟失的那批銀子?”
“正是。”張旭頷首。
“陛下,顧大人求見。”殿外傳來稟報聲。
薑武帝挑眉,“來的正好。”
顧淮卿進殿,瞧了眼在場的人,“臣見過……”
“虛禮免了,說正事。”薑武帝打斷。
“是。”顧淮卿奉上一封折子,“陛下,拒監察司查證,與萬氏來往密切的官員,一共十三人,其中與萬家有利益來往,罪行嚴重者九人,罪行較輕者四人,名單在此,請陛下過目,具體如何處置,也請陛下聖裁。”
薑武帝看過名單之後,臉色冷青,“哼,朕的朝堂上,蠹蟲還真不少,這次即便是朕傷筋動骨,也要清理乾淨,絕不姑息。”
“罪大的,抄家流放,罪輕的,貶去邊陲之地充軍勞役。”
顧淮卿頷首,“臣領旨。”
“還有一事,你也順便聽聽。”薑武帝說,“你父親丟失的那批賑災銀,與萬家有關,這是從萬家抄出來的書信,你拿回去,顧家的事,朕準你親自去查。”
顧淮卿眼神一震。
德壽拿了封書信給他。
顧淮卿雙手攥緊,“臣謝陛下!”
出了宮,南梔瞧見張鬆在宮門口候著,瞧見她,張鬆拿出一隻竹筒,小心遞給她,“公主,主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