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低著頭,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仿佛還能聽見宮門口百姓們的哀求。
“陛下,宮門外百姓跪地請命,如今薑、黎兩國起了戰火,公主卻要為敵國王爺孕育子嗣,百姓請公主落胎,這該如何是好啊……”
大臣站出來,請示陛下。
薑武帝沉著臉,“公主的孩子,不單單是黎國的子嗣,也有我薑國一半的血脈,百姓分明是被人煽動,你們也跟著起哄!”
眾臣汗顏。
“可陛下難道沒聽見宮外百姓的哭聲嗎,臣等在上京城呆了一輩子,從未見過百姓群情激憤至此的,也請陛下聽聽他們的聲音吧。”大臣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願不可違,民心不可逆啊,請陛下三思。”
“臣請陛下三思。”
眾臣附議。
“黎國不顧婚盟,背信棄義,妄自開戰,公主此時孕育黎國寒王之子,確實不妥,還請陛下顧全大局,民心向背,不可忽視啊。”
大臣苦口婆心勸道。
薑武帝頭疼,“你們是要朕親自打掉朕閨女腹中之子,那也是朕的外孫!”
眾臣跪地,“請陛下顧全大局。”
朝堂之上,氣氛更為凝重。
皇後在鳳儀宮坐立不安,“本宮早就說過,那孩子不能留,如今可好,所有的回旋鏢都落在了南梔身上。”
奈何宮門口被圍堵,派人出去傳個話給南梔都不行。
“娘娘,公主定會好好留在府中,您彆太擔心了。”嬤嬤勸慰道。
“本宮怎能不擔心,薑黎兩國一旦開戰,南梔就會承受民眾的遷怒與指責,本宮早提點過她,她偏是不聽!”
皇後擔憂,卻又無濟於事。
總不能把百姓都打一頓吧。
那麼多百姓請命呢,打的過來嗎。
皇後氣的頭疼。
一天一夜過去,宮門外的百姓非但沒走,反而越聚集越多。
哭訴聲懇求聲不斷。
薑武帝夜不能寐,頭疼不已,“南梔府上如何?”
德壽道,“公主今日未曾出府,隻是有百姓跪在公主府前…”
薑武帝歎氣,“派人給南梔傳話,讓她這些日子好好呆在府裡,外麵的事,朕會替她扛著。”
“是。”德壽頷首。
此次民憤,來的猝不及防,打了公主與陛下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叛亂,朕尚且能派兵鎮壓。
可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打不得,殺不得,薑武帝頗有些束手無策。
天微微亮,宮人就匆匆來說,“陛下,宮外的百姓越來越多了……他們懇求陛下做主,不惜……以死相諫!”
薑武帝站到宮牆上。
“陛下,是陛下!”
百姓們群情激憤的磕頭,“求陛下做主,為公主落胎。”
有婦人和老婦哭的撕心裂肺,“陛下,老婦的男人,兒子,孫子,都死在了戰場上,他們祖孫三代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他們為國捐軀,死也光榮,可公主卻要為敵國人生孩子,她對得起薑國死在戰場上千千萬萬的兒郎們嗎……”
“陛下,你看看我們,我們的男人都死了,留下一家子寡婦,公主怎麼忍心啊……她要讓我們的男人,兒孫,都白死了嗎!”
“公主怎能忘本啊!”
“公主若執意要生下黎國王爺的孩子,她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老婦寧可一頭撞死在這裡,也不能叫我全家男丁白死了!”
說罷,那老婦人悲憤欲絕的一頭撞在宮門口的石獅子上,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