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東海郊區梅桂園公墓,碑林矗立,綠植傍生。
一行人站在一塊嶄新的墓碑前,黑白照片貼在正中,笑意盈盈,下麵印刻出生年月,和逝者名諱
——紀如煙
碑前,除了紀家三人,還有李一川和張浪、羅峰。
葬禮很簡陋,卻也很齊全,最愛她的人全都到場了。
由於倡導環保,現場也沒有燃放冥紙蠟燭香,隻有李一川送的一束向日葵,和張浪羅峰送的兩束白菊。
“謝謝,謝謝兩位領導...”紀父是老實巴交的漢子,客套話半點不會說,隻是一個勁的感謝。
案件雖然未結,但是嫌疑人已經"擊斃",警備處發出了大篇幅通告,再加上網絡上傳播的視頻,基本也宣告了案件接近尾聲,後麵等流程走完就行了。
紀家人已經從好事者那裡看到了張浪大戰方見山的視頻,張浪以一種近似於淩遲的方式幫自己女兒報仇,沒有比這更讓他們快慰的了。
紀母則比上次見麵看起來蒼老了很多,眼眶紅紅,但是已經沒有眼淚了,拉著李一川的手:
“小李啊,你是個好人,煙妮子的後事多虧你幫忙,還饒了你一個大人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李一川拍了拍紀母的手:“阿姨,不用見外,我和如煙關係很好,這是我應該做的。”
紀如煙已逝,紀家人考慮到女兒生前的某些想法,決定不把紀如煙遺體帶回老家,就地安葬在東海。
東海的墓地卻不便宜,梅桂園的墓地就貴得離譜。
李一川在得知他們的想法後,不僅忙前忙後的幫忙托關係找墓地,還墊了一部分錢,不可謂不仁義。
父母在感謝恩義,絮絮叨叨,紀如虎聽在耳中,卻猶如未聞。
低著頭,豆大的眼淚掉在地上,砸成水印,卻是始終沒有哭出聲。
紀如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姐姐的屍體,他沒哭。
父母在酒店以淚洗麵時,他也沒哭。
看到案件告破凶手伏法,他還是沒哭!
臨了臨了,
等親手把姐姐放到盒子裡,蓋上土,紀如虎的淚腺卻像是崩潰了一般。
眼淚,止都止不住!
羅峰拍了拍紀如虎的肩膀,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這一刻,羅峰突然非常想抽煙。
...
三人站在公墓僻靜處的樹蔭下,遙望著,頂著烈日不肯挪步的紀家人在送女兒、姐姐最後一程。
李一川:“其實如煙不喜歡花,我送過好多次雖然她每次都收,但我知道她不喜歡,她更喜歡包包、鞋子之類的奢侈品。”
“但是我覺得她就像花,特彆像向日葵...”
羅峰兩人沒回,他們其實和紀如煙不熟,所以也沒插嘴,任由李一川在說,或者說——在思念。
七月流火,正值酷暑,樹下也沒有一絲風,幾人汗濕了背。
李一川說到最後也無話了,隻能敬煙,然後被其餘兩人婉拒,張浪和羅峰心理陰影未消,現階段怕是不敢再碰煙了。
兩人來告慰逝者隻是其中一個目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旁邊的李一川。
對於破除愚昧,在餘杭時張浪就有想法,回到東海後第一時間便聯係羅峰,羅峰提供了一個絕佳人選。
就是李一川,李導演,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李導演,最近有沒有拍短劇的想法?”
張浪很熱,他穿得也是最少的,此時卻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不知是不是那還真蠱的影響,一些感官變得十分敏銳。
“怎麼會沒有?你不知道,我們這種網絡短劇拍攝周期短,演員素質參差不齊。
好劇本更是本千金難求,一部劇爆了,下一部說不定就撲。
但是來錢快,所以很多人趨之若鶩,您問這個是要插一手?”
李一川是個機靈人,雙方沒有什麼交集,把自己叫到這裡,肯定是有什麼囑托。
“這個視頻你看過麼?”張浪將那段金甲戰士大戰邪道的視頻點開。
羅峰眼神不著痕跡的從視頻看向張浪,隻見張浪那手臂都是汗津津的,毛孔像漏水一樣,實在看不出視頻裡的那種超凡能力,會出現在一個凡人身上。
李一川隻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麼視頻:“看過了,您是....”
由於之前上過一次當,李一川為了驗證視頻的真實性還是花了一些功夫的,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不像假的。
後來李一川也把視頻給紀家人看了,特意放的投影,就放張浪淩遲方見山那段,來回放。
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領導到底什麼意思?
要封口?
可是傳播得已經這麼廣了,甚至上了東海衛視。
張浪知道他會錯意了,直接道:“這視頻是假的,有人故意宣傳視頻就是為了逃脫罪責,我需要拍一個視頻,平息輿情,你能理解我的意思麼?”
李一川‘啊’了一聲,看了看羅峰吞吞吐吐:“這...這個,警備處更專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