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天黑得很快,太陽還沒落山便已經暗了下來,寨前點起了篝火,稍微把寒意驅散。
三人再次來到大爺曬太陽的地方,發現他已經等候多時。
“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理會幾人,轉身攥著一根火把在前領路。
山裡寒氣很重,露水沾濕了石板路,幾人兜兜轉轉循著台階往寨角深處去,當天邊最後一縷光線消失,周圍唯一的光亮來自老人的火把,光照之外的吊腳樓矗立在黑暗中,看起來鬼氣森森。
張浪三人走在老人身後卻沒有半點不適,在經過幾個吊腳樓時甚至透過窗子,看到掛著的熏魚和臘肉,顯然是近期有人居住過的。
大概走了一刻鐘,前麵的火把突然定住
“到了”
聲音高昂,似乎是說給某些人聽的,隻見聲音剛落,黑暗中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在動作,地上騰地亮起一抹火光,
火光蔓延,如一塊藍紅色的浪向周圍席卷,火舌舔舐之間,整個坪台似黑紙上染了顏色,藍焰化作琉璃海,激起了千層浪花。
最中間,是一座倒插鋼刀的刀山,那刀光即便在黑暗中也散發著深深寒氣
整個火海周圍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幾圈人,身穿黑色苗服,頭頸均帶銀飾,火光照射,宛若銀河。
蘆笙牛角共鳴,老人接過一頂帽子,正色的道
“客人,請上刀山,淌火海!”
桑太衝揉了揉鼻子,用苗語道:“老爺子,這場麵給得太大了吧。”
老人笑眯眯道:“客人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你們是客人還敵人,要看你們的選擇。”
不過老人也沒有特彆為難他們的意思,隻要一人能過就允許他們入寨。
虛玄自告奮勇:“我來吧”
桑太衝卻道:“這可不能讓給你,這是我們的看家本事,看我的吧!”說著將背包丟在地上,自顧自的做了幾個熱身運動,然後咧著嘴道:“大爺,我給您開開眼。”
說著蹬掉鞋子,兩個跟頭翻到刀山之上,雙手成鉗子,虛夾著刀鋒,雙腿倒彎
蠍子倒爬牆!
周圍都響起了吸氣聲,隨之更為熱烈的喝彩。
桑太衝聽到叫好,竟然起了表演的興趣,單手拿刀,一手揮舞回應喝彩,身體的重量全靠兩根手指支撐,而且未見搖晃,端是一副好身手。
虛玄:“早聽說夜郎出了一個使儺戲的好手,未料竟然是他,魁步踏罡,怪不得來支援的陷了一個,他一個本地人卻半點事沒有。”
張浪在一旁鼓掌:“這就是武將。”
說話之間桑太衝已經爬至刀山頂上,一翻身雙腳呈馬步姿勢站穩,而後又一步一步踏下,每一步都踩得很實,如履平地一般,那吹毛斷發的刀刃在那胖腳下連半點印記都沒留下。
享受了周圍更加熱烈的歡呼,桑太手呈劍指在眉心一點,衝踏入火海,那如琉璃碎地的火海竟然避讓著他一般,連衣角都未沾半點塵埃。
牛皮鼓響起,桑太衝衝出火海,老人端來一碗酒,遞上前去。
“貴客刀山火海已過,以後便是我寨之友,但凡開口,黃楊弩開凡塵道,洞葬酒殤千家寨,青山為憑,血釀作證。”
桑太衝牛飲而儘,倒扣碗麵。
“請了!”
就在剛剛那一刹那,張浪感覺到了神性異動,周圍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飛入冥冥,虛玄也察覺到了異常,神情肅然。
“有人在利用他凝聚神性,怪不得陣仗這麼大,原來不是給我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