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衝，你怎麼看”張浪將話題拋了出來，一副章台平事模樣走著四方步。
“啊？那粥放點薑絲和蔥花的話就好了...”桑太衝撓了撓頭。
張浪痛心疾首：“我是問你...算了，小玄子你呢？”
“九成真”虛玄繼續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了隻能無奈收起。
那就是還有一成是不辯虛實的，要想說一個謊就需要無數謊話去圓，但是一個九成都是真話的故事，很容易就會讓人看不清講故事人的真實意圖。
在這點上，虛玄比桑太衝嗅覺敏銳太多了，如果你不去細究虛玄的真實年齡，那說他更老辣是沒問題的。
“我也是這個看法，他說的基本是真的”張浪想起老人的眼神，卻知道當時他看的並非是自己身上的竹罐，而是體內的那隻【還真蠱】，隻是盧霆也沒有柴禁的本事，估計隻是察覺到什麼。
桑太衝回過味來：“你們是說盧老頭話裡有貓膩？”
“不算貓膩，頂多是藏著心思，譬如，在【丙辰蠱禍】之中他們到底扮演什麼角色，而今又扮演什麼角色。”
桑太衝嚇了一跳，然後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你們沒喝那碗粥不會是因為他在裡麵下毒吧？”
虛玄搖頭：“粥裡無毒，反而大有增益。”
“那你們不喝。”
那粥裡什麼也沒加，竟然能勾人食欲？要知道幾人都不是常人，這難道不是太詭異了，張浪是出於謹慎一口沒吃，而虛玄卻是看出了粥裡加了什麼東西的。
“難受因果，那粥用的眾生煙火烹調，米用的百家米，肉用的神台肉，我可消受不得。”
桑太衝苦惱道：“你不早說！”
虛玄嘴角直抽抽：“那我也要來得及啊。”還沒等出聲你第二碗下肚了，那時候再勸也晚了。
“沒事，本來你就是苗疆本地負責人，吃他一碗粥算是給他麵子，而且說不得他還欠你的”張浪可沒忘了，之前寨裡用桑太衝凝聚神性的事，比起幾碗粥來，那才是大因果。
“那倒也是，靠，早知道多吃幾碗。”桑太衝摸了摸肚子
虛玄懶得理這個吃貨，道：“整個故事從頭到尾他們都完美隱身，而到我們臨走之時又故意提點我們，他們存的什麼心思？”
“無非是借刀殺人和請君入甕，請君入甕的話前麵解釋一大堆就顯得過於浪費口舌了。”
“如果是借刀殺人，那麼就要搞清楚他們的立場，單純的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想坐收漁翁，如果是後者，那麼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拉下場，哪有一碗粥就給我們打發的道理。”
虛玄道：“老狐狸太老了，鬥不過你這種青狀狐狸了。”
張浪摸了摸臉：“哪有人不作，要做畜生的。”
.....
“理老，告訴他們真的沒事麼？”之前帶張浪他們進下寨的盧佬此時恭敬的站在盧霆身旁
“洪波之中，泥沙俱下，魚龍混雜，你看這三人氣象如何？”盧霆佝僂著身子，陰影中看不出表情。
“都是些年輕後生，沒看出什麼王後候氣象，倒是那個高個的，好像...”
“一個儺，一個僧，還有一個看不出根底的蠱師，再加上官家背景，這是強龍要壓地頭蛇了。”
“雷公山說大也大，說小，卻隻有大人物巴掌大小，蠱惑再起，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到時候再想辯稱自己不知情也沒人會相信。”
盧佬垂手不語，盧霆似乎看出對方意思，再次無奈道：“同根同脈，我們也算為他們遮掩了這麼久，仁至義儘，如果再要強求...”
“我的意思....”盧佬的話沒說完，盧霆卻已伸手打斷道：“一切，為了苗人香火延續！”
話音落下，兩人都隱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