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六棍不是張浪的極限,而是神性結晶最大功率的極限。
棍影紛飛,涵蓋神性的警棍打在那些枝枝蔓蔓上竟然有奇效,被擊中的菌株枝蔓折斷在地上,濺出猩紅的汁液,腐爛的味道彌漫,隨即枝蔓乾癟收縮,像是脫水的發菜。
但是在鋪天蓋地一般的菌株之中,這點損耗實在微不足道,隻見那些枝蔓斷麵急速愈合,再次蛇行而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便有神性結晶的支撐,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頂多是把死亡時間延後片刻罷了。
就在張浪苦思冥想破局辦法之時,巨繭之外的轟隆之聲突然變輕,耳中傳來了熟悉的振翅聲,而且愈發壯大。
兩人在地底甬道走的那段路,從始至終伴隨著夜明砂的臭味和蝠翼振動的簌簌聲——這聲音再好辨認不過
杜依然顯然也聽出來了
“是蝙蝠群。”
她話音一落,仿佛預言一般,透過繭口的縫隙,張浪看到黑壓壓的蝠群不知從何處飛來,與那些菌株鬥在一起。
那些墓獸並不直接與菌株對撞,而是利用自身可以飛行的優勢,輾轉騰挪,專門找菌株盤虯無法伸展之處撕咬。
三五成群的蝙蝠覷著機會便齊齊趴在氣根的根基處,駭人的犬齒像是直接紮大動脈上。
那些氣根過於粗壯的弊端也體現了出來——不怎麼靈活,左搖右擺的甩不掉身上的蝙蝠群,隨之被更多的蝙蝠趴覆其上。
當然那些蝙蝠並非全然無傷,受痛的菌株氣根亂舞相撞,那些避之不及的蝙蝠如同被拍在牆壁上的蚊子,
蝙蝠血液混著菌株的汁液撒滿大半個洞窟。
漫天的黑雲,與蔽日遮天的菌株一時難分勝負。
有了這些墓獸入場,繭殼這邊壓力基本消失了,張浪知道機會不容錯過,背起杜依然就走。
撐住巨繭內腔的城隍法衣收縮變小,如同披風一般蓋住兩人。
【永安一十】銅幣也被張浪收回手中,但他沒有掛回脖子上,捏在手中隨時準備祭出。
另一隻手則拿著充電寶,一節更比六節強的那種。
不過此時的動植物雙方都無心它顧,眼裡隻有對方,倒也顯得張浪警惕有些多餘。
張浪順著楓樹乾攀緣而下,化石楓樹上一些較細的枝乾被菌株抽碎在地,整個樹乾光禿禿的,有點像華夏好聲音那個拿著麥克風的手,看起來有些可笑。
但是張浪可笑不出來,要不是有那個巨繭和法衣護住,此時已經變成肉泥了。
此時跑路要緊,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張浪便背著杜依然跑動起來。
被蝠群撕咬翻騰的菌株氣根,被菌株枝蔓纏繞掙紮的蝙蝠,凡是橫亙在坑道之上擋住去路的,都被張浪不閃不避直接撞碎,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現在看來,這幾個月,菌株和墓獸的相處,並不如張浪之前看到的融洽。
一方是剛剛得勢的“新貴”;
一方是霸占洞窟百年的“老牌貴胄”。
雙方都不爽彼此擠占的生存空間,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何況是這雙方。
以墓獸和菌株戰鬥的熟練程度來看,雙方不知道鬥過多少次了,之前哪裡是涇渭分明,分明掛牌免戰罷了。
細細想來,如此龐大的蝠群需要穩定的食物來源,若沒猜錯,這些墓獸的飼養一定依托了這些坑道,不一定是血肉,更可能是那些未能蛻變成蠱蟲的蟲屍蟲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