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海市蜃樓之中？”
“沒錯。”白素素腰如水蛇，擺動蓮足，走到了紫檀書案後麵坐下。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這質問的口氣本姑娘很是不爽，拒絕回答。”白素素嗬嗬一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針線和繡繃，對著搖曳的燭火引線穿針，影子倒映在窗欞上，倒顯得出不一樣的氣質。
這女人真是百變，剛才還在好好說話來著。
張浪歎了口氣，油嘴滑舌的能欺負欺負高冷小秘書，裝高冷穩重能調戲調戲校園小白花，但是對於這種高段位女性，他還真沒有什麼經驗，隻能好言求道：“白姐姐也知道我是小白，一覺醒來就在海市蜃樓之中，完全摸不著頭腦，而且還被安了這麼一個倒黴的身份，差點死了，一時驚惶無措，言語冒犯，你不要見怪，還請為我解答一下疑惑。”
“這個態度還差不多，本姑娘勉為其難為你解答一二。”白素素聞言輕笑，將針插在繡繃上放到桌子上：“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也不知道。”
“白姐姐不要耍我了。”
白素素掩嘴輕笑，柳葉眼彎成月牙：“姐姐倒是叫的順口，不知道以後多少小姑娘被你這張嘴給騙到，不過你嘴甜也沒用，我隻能把事情和你說說，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自行判斷。”
張浪點頭，他昏迷過後發生了什麼，的確是一無所知，如果白素素能如實相告他也能中推導一二，不至於盲人摸象。
白素素：“鏡城確如你所猜測一般是海市蜃樓，是蜃龍登天所製造的迷離幻境，當日你昏迷過後，小胖子就組織人去圍了蠱師，結果正如你所料，嘎弩出現變故。
“什麼變故？”張浪皺眉問道。
當日他們大鬨嘎弩，造成連鎖反應，天上突然出現了海市蜃樓，張浪就預料到嘎弩出了變故，可之後他便昏迷了，自然不可能知道出現什麼變故。
難道是這個什麼變故導致自己出現在海市蜃樓之中？
“彆急，事情已經發生了，急有什麼用？”白素素瞥了他一眼繼續手裡夥計：“是那幫蠱師狗急跳牆，將體內的蠱蟲用秘法獻祭給了蜃，蜃一次性吞了幾百條成熟蠱蟲，從半神一躍達到半步登神的境地，隻要在此地完成密儀，便可真正化龍。”
那幫傻叉果然是瘋子，竟然沒聽巫念宗的話跑路，反而孤注一擲的來了一把梭哈。
“傷亡如何，虛玄和桑太衝呢？”張浪忙問道，他昏迷之前可是讓桑太衝安排人去刺探，這個決定很可能造成巨大傷亡，心中忐忑，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蠱師一族應該是全滅了，他們將族人軀殼製成蠱傀，拖延了小胖子他們的時間，讓蜃有時間去消化蠱蟲，至於....”
白素素頓了頓才道：“為了拖延蜃龍升天，你們的人，傷亡也不少。”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名全真遇仙一脈的老道士好像斷了一臂...嘎弩之中少有比他傷勢更輕之人，她為阻止蜃龍升天，親眼目睹到了現場的慘烈場景。
張浪沉默片刻，他和白素素出現在蜃景之中，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蜃龍升天？虛玄他們...”
白素素用針線挑了挑油燈這才不緊不慢說道：“我也是事後諸葛亮，蜃龍要化龍，便要與海市蜃樓相合，於此境之中跨出最後一步。
它已有半神實力，你們的人自然不是對手，我不得已出手，本來已經纏住它，卻不知它如此果斷，和本姑娘玩了一波斷尾逃生的把戲，我一時失察，最終沒能擋住它與海市蜃樓相合...海市蜃樓已經砸入現世。”
昏暗的燈光又變得耀眼，白素素臉上並沒有半分著急，好像說的便是家長裡短。
張浪自然不知道那時龍蟒相纏的恐怖場麵，隻以為白素素為自己的失誤找台階，故意誇大對方。
“至於小和尚....怕梵山來偷襲，一直守在你身邊，小胖子居中指揮調度，兩人應該都沒有出事。”
張浪心裡不由的長舒了口氣，然後又反應過來，既然這兩人沒出事，為什麼沒出現在這裡，反而自己一個傷員的意識投影出現在了海市蜃樓之中，難道是因為他特彆寸？
白素素不知道他心裡活動，不然肯定笑得花枝亂墜：“他們應該還在現世之中，海市蜃樓選人是不會選擇修士的，修士的‘道心’堅定，海市蜃樓製造的幻境幻覺能蒙得了一時，卻蒙不了一世，如果有修士進來，蜃的登神儀式就會出現極大的不穩定性因素。”
張浪看看她，又看看自己，難道你我不是修士？怎麼也被它框中了。
白素素看他表情動作就知道他在疑惑什麼，笑道：“我在此處，是因為它攔不住我，你在此處，我是真不知情，上次你闖入我書房，我才知道你也進了海市蜃樓之中。”
張浪將對方的話梳理了一遍，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海市蜃樓選人是範圍內無差彆框選，但是它內部有防火牆，像虛玄和桑太衝這樣的‘風險程序’自然被排除在外，但是麵對白素素這種強大的ddos攻擊則沒有辦法。
至於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很可能和【還真蠱】有關。
說起來，【還真蠱】與蜃頗有淵源，【還真蠱】同樣是以【平天蠱】方式培育出來的，還吸收了不少【神晶】之中的神性，要知道那【天心龍繭】就是蜃的蛋殼.....本質上它和蜃算得上是雙胞胎，或者克隆體，總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擁有【還真蠱】的自己就像擁有偽造鑰匙，得以繞過了防火牆，出現在海市蜃樓之中。
當然，這解釋還有一點漏洞——【還真蠱】不見了。
總不可能就在防火牆外吧？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在幾天前才“醒”，“醒”之前的自己為什麼又跑到書房，又為什麼暈過去？
這個問題當然不能這樣問，要迂回，不然又惹怒這個矯情的大蟒蛇，張浪忐忑道：“白姐姐，我上次出現在書房沒有衝撞到你吧，你知道的，海市蜃樓之中的身份都是虛構的，我本人完全沒有記憶，如果有冒犯之處，你提出來，我一定改正。”
白素素忽的神色一變，哀怨惆悵，掩麵抽泣：“你果然是個負心人，看了本姑娘的身子就想裝傻賴過去？”
豁！
這麼刺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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