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滿滿當當,同樣是鱗幣,這個由封條封存的箱子之中的鱗幣,卻沒有其他沒有封條箱子之中鱗幣的瑩光,灰色質地,看起來像是路邊的石頭。
張浪拿起幾枚灰質鱗幣,
哢嚓~
還沒用力,灰質鱗幣在他手中竟然化作粉末,順著他的掌間縫隙落下,散落到箱中了然無痕。
張浪回頭向門口看去,隻見那個兩個丁兵還在好奇觀望,同樣對這一幕很是驚疑。
“不該看的彆看,不該聽的彆聽。”
朵朵用力咬下一枚冰糖葫蘆,腮幫子鼓得像小鬆鼠,狀若無意,清脆童聲卻在金庫之中回響,外麵兩名丁兵彼此對視一眼,馬上背過身去。
箱子裡為什麼會是石頭?
封條完好,箱子之中的鱗幣去哪了?
兩名丁兵心中翻起巨大濤浪,懷疑自己陷入了某些上層之間的權力傾軋之中,這種事完全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見朵朵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張浪笑了笑,如此也好,比他想方設法的封口要簡單。
兩位丁兵完全是想多了,不存在權利傾軋,這裡箱子鱗幣變成石頭的原因張浪也清楚。
鱗幣之中凝結的百姓願力,已經被人一掃而空了,這裡不過是些食物殘渣,自然就變成了一碰就碎的砂石。
張浪又打開了幾個貼著封條的錢箱,全都是一樣的灰質鱗片,很多已經在箱裡就變成砂石了,想來在運輸途中碰撞導致。
查看封條簽押,發現是日期很近,看來是近幾個月送到城主府又被送回來的都在這裡了。
若以此推論,白素素以鱗幣為基吸取的神性仍然是海量。
雖然早有預料,張浪心中仍然心驚。
他看向朵朵,隻見這小女孩嗦著冰糖葫蘆正起勁,羊角辮一甩一甩的,烏黑大眼一瞬不瞬的看著那些沒有封條的箱子,眼神之中流露一絲渴望。
張浪怕她犯虎,按著她的頭推她出門,小丫頭的腳下像是生了釘子,一步三回頭,張浪好不容易才把‘老鼠推出糧倉’,兩位丁兵猶豫片刻,也沒提什麼搜身之類的事情,回身就要緊鎖大門。
誰知走到兩人身邊的張浪似想起什麼,停住腳步“今日的事...”
丁兵甲:“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也沒看到有人進來。”
丁兵乙點頭如蒜。
張浪滿意點頭,帶著小丫頭走了。
.....
金蛇錢莊,掌櫃房前天井中,一站一坐共兩人。
錢巨立在石凳旁翻著賬本,汗從鬢邊滑下,砸在薄薄的宣紙上,瞬間穿透紙背,他不敢去擦,小心道:“稟大人,本月稅入鱗幣一百八十萬枚有餘,比上個月少了八萬二千八百餘。”
賬本上的字跡被水蔭成一團糊跡,但他不用看卻早就將數字刻在心口,繼續顫聲道:“城主點檢消耗...消耗四十三萬又八千枚,各級官員薪資,府衙修葺,燭火器具開銷,再加上人員撫恤......”
他偷眼看身前之人淡漠的眼神,喉頭滾動,艱難道:
“總計支出共二百萬零五千枚,本月....赤字六十四萬三千枚。”
話音落下,餘禮眼睛閉上,圓潤指節發白,再睜開眼時,眼眸之中泛出冷光,但他並未發作,而是道:“【捕鱗】所入幾何?”
【捕鱗】是獨立於商事稅入之外的額外收入,主要是目的便是彌補城主點檢這類額外損耗,所以餘禮才會多此一問。
“這....”
“說。”
“本月【捕鱗】不過十五萬兩千餘枚鱗幣,而且...而且聽說昨晚折了不少人,遠補不上損耗的鱗幣,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