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之上,波光粼粼。
幾艘簡易木船牽著幾支竹筏排開水麵,阮濤劉星站在船上麵色難看,身上還纏著繃帶。
“都看過來!”阮濤一腳踹在木船上,簡易木船吱呀作響,感覺再跺一腳這船就要報廢一般,好在聲音夠大,瞬間就吸引周圍人看了過來。
“什麼事啊!”
“又怎麼了,您輕點,小心把船踹漏了我們一起喂魚。”
“哪有魚,聽說下麵住著龍王。”
“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信這種鬼話。”
“這怎麼能是鬼話,我聽我隔壁鄰居家二表哥的三姨夫連襟的小姑子她們家的仆人的三大爺說的,準得很!”
說話的一群人身上穿著的不是水靠,隻是一些貼身短打,在船上自顧自說著不知哪裡聽來的閒話,好像一千隻鴨子在吵架,根本沒給看到阮濤越來越黑的臉。
“閉嘴!哚!”劉星將匕首插在甲板,瞬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神色不一。
阮濤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中怒火:“此前便與你們說過,【捕鱗】之事非同小可,現在退出也還來得及,你們不知鏡湖危險,貿然入水會有生命危險,餘總管將你們塞進來可能有他的考量,但是我不得不對你們負責,此時退出,我會和他解釋,莫要為了一時之利衝昏頭腦。”
“頭兒,你也太膽小了,我們以前在稅字班什麼風浪沒見過,拿刀抗稅的都是家常便飯,一個破湖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個身材勻稱的小夥卻一臉不以為然。
“話不能這麼說,這鏡湖一直便是禁地,裡頭還有那些毒蟲,頭兒也是為我們著想,放心,頭兒你說打哪我們就打哪,絕不亂來。”另一個乾瘦小子一臉諂媚。
另一人嗤笑道:“馬屁精,他們又不用下水,說這話不過是做做樣子,你們還真信了,這些官老爺最愛拿腔調。”
劉星眉毛一立,喝到:“放你娘的屁,老子身上這些傷難道不是在水下挨的?”
那人斜睨了一下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和人喝花酒搶姑娘動的刀子,和我撒什麼氣,我若說得不對,我道歉好了。”
“你....”
劉星提刀就要劈過去,對麵根本不怕,反而把手伸到脖頸拍了拍:“來來來,還想跟我動刀,那些抗稅的都不敢跟我動手,把你能的。”
阮濤伸手攔下了劉星,臉色已如鍋底,這些人都是各個班底裡的刺頭,他們都是因為各種事在原來的班房裡待不下去,被餘禮一股腦塞入捕字班房,本來就很難管教,自然也不會對兩個傷號的話言聽計從。
而且其中涉及到了話語權的問題,老捕字班死的死,傷的傷,新人想要上位一定要擠掉老人,其他班房都盤根錯節,樹大根深,他們沒有機會,而捕字房的空缺卻正是他們出頭的好地方。
這些陰陽怪氣隻是為了激怒他們。
想明白其中關鍵,阮濤平靜下來:“動手就不必了,留著點力氣到下麵和那些蟲子鬥吧,我知道你們不服我,沒關係,你隻要活著回到岸邊,你自然會服,我再說一次,此次捕鱗非同小可,你們水性一般,裝備一般,不可往深處去,看到蟲子要馬上浮出水麵,不可逗留。”
見阮濤二人不接話,敷衍拱手道:“頭兒說什麼是什麼。”
“放心,兩位大人坐鎮指揮便可。”
“好的,頭兒。”
劉星咬著牙,收回刀:“下水。”
船錨帶著纜繩墜入湖麵,幾艘船都在鏡湖麵上打了一個彎,停了下來。
刺頭們將上衣脫掉,拎著短網跳入水中。
阮濤坐在船上,望著空空如野船艙和平靜的湖麵,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