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周,在忙麼?”幾個剃著寸頭的漢子晃著膀子走過來,人未至聲先到。
老周見著來人擠出一抹微笑:“李哥,這是哪門子風將您吹過來了,來碗餛飩?”
這幾個人不過三十出頭,比老周小了一截,老周叫起來卻絲毫沒有臉紅,做生意的講究個和氣生財,這種街頭巷尾的混混最要麵子,叫一聲哥能減少很多麻煩,這是老周這樣的小攤販生存之道。
寸頭漢子滿臉橫肉,衣服褂子敞開還能看到護心毛,聞言咧嘴一笑:“餛飩就不吃了,聽說最近生意不錯,兄弟們上門取取經。”
老周看著自己冷清的餛飩攤,又看了看門可羅雀的灰街,不知道對方到底從哪看出來的“生意不錯”,隻得道:“現在生意可不好做,李哥你要想支個攤子怕是也難回本,若隻是饞這一口,我倒是有些心得,您買些...”
李哥身後的小弟嗤笑一聲:“你這老頭真不識趣,誰看得上你這幾口餛飩,沒點眼力見,我們是過來收茶水費的。”
“啊?”
老周將沾著麵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有些局促:“可...可是這茶水費不是一向由巷頭的王五爺收的麼,前幾日我已經交過了,這...這....”
李哥小弟臉色轉冷,踏前一步一把掀翻了攤上簸箕,上麵鼓囊的餛飩掉在了渣土之中:“你他娘的是聽不懂話是麼,我們收我們的茶水費,你給就完事了,扯什麼王五王六的,聽好了,我們現在是【開天教】黑龍團的,他們收的和我們收的不是一回事,我不管你給誰交了多少,我們這有我們的規矩,以前的就不和你算了,這個月按實數收,你給這個數。”
小弟張開了一個巴掌。
李哥也沒有斥責小弟,抱臂斜眼看著周圍,似笑非笑。
“都是街坊鄰居多少年的交情了,大家配合點,把錢交了。”他慢悠悠道:“我呢,剛剛入教,上麵派的這份新差使,我也沒辦法,啊,彆讓我麵子上太難看是不?”
旁邊包子鋪和麵館噤若寒蟬,也不敢吱聲,老周看到地上的餛飩又看著對方伸開的手掌,嘴唇抖了抖,麵色十分難看。
“交可以,不過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往日不過是三個數,李哥你收五個,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恁娘的,你是聽不懂人話了...”小弟撈起袖子,就要殺雞儆猴,卻被李哥抬手攔了下來。
李哥臉上笑容收斂,不過卻沒有發作,隻是淡淡道:“多是多了點,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上麵攤派的任務就是這樣,不光你們這些街麵攤位,就是鋪子那邊也得漲一漲,上麵收了個什麼“逆黨稅”,搞得教裡苦不堪言,支著攤子照顧這麼多貧苦兄弟,就指著這些茶水錢了,體諒體諒吧。”
沉默片刻,老周打開攤下屜子,將錢點了出來,見他識趣,李哥臉上也重新掛上笑容,聳了聳肩,兩位小弟會意,走到旁邊兩個攤位前開始伸手要錢。
“這就對了,咱們互相成全,不會讓你們白交錢的。”李哥嘻嘻哈哈的說了一句場麵話,就要伸手拿錢,卻被老周按住,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怎麼,又不想給了?”
老周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茶水錢我們交了又交,這個月要是再有人來收,我們到底是交還是不交?您給個準話!若是下真有人來鬨,找你....你能幫我們平事麼?”
李哥眯著眼睛看著老周,淡淡道:“彆人我不敢保證,【開天教】....的人指定不會再來點你。”
“好。”老周將鱗幣推了過去,隻當破財擋災了。
這時,旁邊兩個小弟高聲叫道:“大哥,這兩逼攤子錢不夠。”
“我們今天還沒怎麼做生意。”
“剛開張,要不你們晚點再來一次。”
李哥這會是沒有好臉色了,幾次三番已經消磨了耐性,他本來就是地痞流氓,哪裡會有管理意識。
“還用我他娘教你們怎麼做事,砸了!”
“是!”
兩個潑皮聞聲獰笑,直接抄起長條凳子開始打砸,兩位老板年紀都挺大了,根本不是兩個青壯潑皮對手,稍微攔了兩下就被推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鋪子攤位被砸得稀巴爛。
“唉?!”老周要去幫忙,卻被李哥堵在攤位上,斜睨著他道:“怎麼,你要幫忙啊?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不多會,兩邊便一片狼藉。
“停!”
李哥見狀,將鱗幣一攏,放大聲道:“沒交茶水錢就是這個下場,所有人都一樣,想要不交錢的,自己掂量掂量,走!”
幾個潑皮搞得周圍商戶敢怒不敢言,卻在這時,有道戲謔的聲音響起:“李三兒,你小子如今是威風了,我就不交錢,你要不要打我啊?”
“你他....”
啪!
李哥反手一巴掌扇到小弟後腦勺上,硬生生把對方到嘴邊的臟話扇了回去,他臉上瞬間堆滿恭敬,對著來人躬身道:“哎呦喂,陳大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這點小事.....我們就是找他們收點茶水錢,這幫人嫌交得多不樂意,起了點小摩擦,讓你看笑話了。”
小弟看著對方一身家丁服裝,胸口印有一個大大的“稅”字,頓時收聲不敢講話。
這身皮就代表了鏡城之內最大一股武裝勢力——城主府稅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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